次日清晨,一直下着的雪终于停了,阳光正好。
三辆黑色卡宴依次从别墅内驶出。
而在经过一个路口时,另一辆车悄然跟上。唐明德脸色实在难看,这几天也懒得争权夺势了,一直不见贺知意,又堵不到陆简行,他愁的胡子都要白了。
“我本来不想这样。”
他长叹口气:“今天是陆御臣夫妇祭日,去那闹实在是不好。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再找不到贺知意,他那好友怕是要疯了。
凌山墓园,陆简行一身黑衣,一步步朝着山上走,身旁跟着同样一身黑衣的贺知意。
二人在墓碑前站定。
陆简行几次张嘴,都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此时还是有些冷,又是在早上,贺知意明显感觉到身旁人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难过到了极致。
可来祭拜总不能一句话都不说。
逝者更是有可能再等着亲人开口,总不能让长辈失望。
“爸,妈。”这道声音传出时,陆简行几乎瞪大了眼睛,他震惊的盯着贺知意。心脏快的吓人。
贺知意完全不受影响,声音依旧温和:“很冒昧来打扰,其实我心里还在生他的气,但是又舍不得让他自己孤零零的过来。”
“当年的事我了解不多,真凶虽然逍遥法外,但我知道您们肯定更想让陆简行好好的,那就请再多给他些时间,他会解决好这些的。”
贺知意弯腰将花放到墓碑前:“爸妈,我叫贺知意,以後我管他。”
“。。。。。。”
又一阵冷风吹来,陆简行终于回神,握住贺知意手腕将人拉过来。
“只只。”他抵着她额头,“长辈面前不能开玩笑,你说了这话就要做到。”
“什麽话?”贺知意故意逗他。
得到的必然是紧追不舍:“以後你管我。”
他抱着她死活不撒手,贺知意也由着他抱,莫名鼻腔也在酸涩。微风吹落了泪,却像是一只手在轻摸她的脸。
仿佛在说“谢谢。”
贺知意郑重应下:“我管你。”
“你之前说让我不要怕,往前跑。有山你挖,有河你填,没路你铺。”
“那现在换我说,陆骁骁,你大胆一点,贺知意要比你想的更喜欢你。”
一滴泪砸在贺知意肩膀上。
远处,徐六徐七没再上前,而是原路返回,准备先一步离开。守在别墅的那些保镖估计可以撤了。
甚至是老大都不会再回去了。
毕竟自己的房子,哪有贺知意家里香。
。。。。
两人并肩下山时,陆简行身上终于不再是阴沉沉的了。他时不时就要摸一下唇瓣。
被当着父母的面盖了章,他以後就是贺知意的人了。
他有名分了。
“只只。”
“嗯?”
“咱们什麽时候去登记。”他问,问完又开始自己答,“就今天吧,今天日子应该也不错。”
谁家结婚会选在父母的祭日啊?
贺知意不想搭理他,又不想破坏气氛,“先去见见你爷爷,结婚算是大事,但我想等找到我父母之後再说。”
陆简行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只是事情远没有这麽简单,当在山下被唐明德拦住时,陆简行才想起来这几天那些人都在疯了一样的找贺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