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狗嗷呜叫一声,他嘴角扯出一抹斜肆的笑来,“走,给我们坦克包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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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家门,莉莉冲着傅嘉树嘤嘤着,没精打采的,尾巴也摇不起来了。
叶蓁把狗和药递过去,“你喂它喝点水。”
傅嘉树垂眸看过来,人跟狗一样的疲惫,不知道到的以为是一起生了病,接过狗时触碰到她的手,旋即握住,“手这麽冰?”
“外面有点冷。”她平静的笑笑,摸着莉莉的耳朵道了声晚安。
洗簌完,叶蓁穿着浴袍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深红色的液体缓缓润过喉管,略为平息了身上的焦躁感。
窗外的夜色被闲风吹了进来,裹挟着些许的凉意,对面的楼阁一盏盏亮起灯。
仿佛能从玻璃的映影里看到几年前的自己,那一晚的风也是如此的凉。
她跟傅嘉树说过某一任的相亲对象如烫手山芋一般,当时没有提及姓名,只说是忘了。
怎麽可能忘呢?
与蒋宏的相亲是叶南天下发的任务,她看不上蒋宏,自然也看不上他身边的那群人,聚会什麽的十次最多去上一两次。
时间久了,蒋宏也有些不耐。
那天下班,他堵在了画廊门口,硬是把人给请到了聚会的包厢,里面唱歌喝酒打牌,人声鼎沸。
整个晚上,叶蓁都是孤坐在一侧刷着手机,也不怎麽说话。蒋宏嫌她不给面子,但追了这麽久的人也舍不得脱手,只好在旁边哄着她,“跟我出来就这麽不高兴?”
叶蓁敷衍一句,“画廊最近太忙了,我还有好多事没做。”
他叼着烟混不吝道,“开画廊能赚几个钱,那麽累,找个职业经理人帮你管呗!”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欲多言,包厢里昏暗的一侧有人打起波来,引起一阵轰动吆喝声,蒋宏看的眼热,凑近来,“亲一个?”
浑身的烟气混着酒气铺洒而来,叶蓁皱皱眉拒绝。
旁边都是一帮兄弟朋友,看八卦的往这边瞧,蒋宏一把揽着人怼了过来,男女的力量差异犹如天堑,叶蓁挣扎不过,逮住什麽狠咬了一口。
他黑着脸停下,神色阴鸷的看着她。
旁边起哄的声音瞧着这副架势,都安静的停下来。
叶蓁冷着张脸,起身去了洗手间。
被讨厌的人亲是什麽感受,是厌恶的恨不得把舌头割下来狠狠的洗干净丶消完毒再装回去。
她望着镜子里的人,苍白的脸孔透着疲惫,眉眼紧蹙,心里一遍遍问着自己:这是我想要的吗?
明明厌弃着却还是要留在这里。
果然争取利益的姿态是不会好看的。
她可以选择放弃这一切,不管叶南天如何想,不管被他用作钓饵的资産,毕竟无欲者刚。
可是凭什麽?
她有野心有欲望,那本就该是她的东西,她凭什麽放弃!
走廊上碰上了他的朋友抽烟,极轻佻的一眼扫过来,让人油然的不适,她冷然的回望过去。
再回到包厢後,蒋宏一改刚才的阴冷,嘘寒问暖式的殷勤着,端茶倒酒赔礼道歉,叶蓁淡淡推却,“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酒会应酬里要麽千杯不醉,要麽一杯不沾,叶蓁选择了後者,从不在外面的应酬里碰酒。
“怪我怪我,我去给你倒茶。”他脸上和煦的笑着,烟也没再抽了。
她擡起眸,对上旁边姑娘怪异的一眼,一闪而过。
茶自然是好茶,翠绿的茶叶葱葱郁郁,仔细一嗅,只闻到了浓郁的的茶香。
但心底,却蓦地涌起一股不安来,端着茶杯的手压止不住的颤。
这些年,她越来越信任自己的直觉,直觉是一个人过去生命经验和知识的积累融合後,对一件事快速作出的判断,是身体的本能保护机制。
包厢私密性很强,在座着的都是他的朋友,包厢,里面纵然声色纷乱,也传不出一丝到外面。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心跳震天,却还是能在这份慌乱中爆发出罕见的冷静来。
杯口微微倾倒,迅速打湿了袖口处的布料,黏腻的贴合在手腕处。
叶蓁放下茶杯,捂着肚子对跟人聊天的蒋宏低声一句,“我姨妈来了,先去一趟卫生间。”
蒋宏眉心皱了起来,语气也有些不耐,“要人陪你吗?”
“不用。”叶蓁拿着包镇定的出了包厢,进了电梯的那一刻,提着的心终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