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是我的眷属。”
这些沼泽生物会将云起献祭给自己,叶炳焕也是没有想到的。
他挥手调动世界权柄,让两人一狗出现在地狱外的另一个无人角落。
“有独特的喜好也没什么——”
云起笑了笑,“那些眷属还挺不错,知道我是个优秀的祭品。”
“这似乎并不值得夸耀,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叶炳焕说。
“不——被献祭给你,而不是献祭给别的神,是我的幸运。”
“你非要这样说……也行。”
叶炳焕想了想,云起在这里沉睡,不幸地被当做祭品,但没有被高塔、恋人或者女祭司发现,而是先让自己找到,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
云起抬头看着天空,“高塔死了?不过女祭司在看我们。”
“我杀了高塔。”
叶炳焕言简意赅,当着女祭司的注视,毫不避讳,“现在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找到祭司,杀死祂。”
“有点难办。”
云起并没有询问叶炳焕如何杀死高塔,也没有询问女祭司是否一定得死。
他只是果决地执行着叶炳焕的决策,“祂正藏在一个能够躲避窥探的地方,反过来窥探我们。”
“两天零四个小时足够找到祂吗?”叶炳焕问。
“不太行。”云起迟疑地摇了摇头,“你也能看出来,我现在……不是命牌主。”
命牌候选人想要追寻一位命牌主的踪迹,即使云起是原本的命运之轮,的确也过于困难。
更何况,只有两天的时间,这样的难度太过超纲了。
“那就先不必管祂了。有一些事情,需要以后的你去做……”
叶炳焕正要说让未来的他尝试偏转子弹,射杀未来的猎人,以及关于安宁镇和爱欲死绝之镜的事。
也就是这时,他忽然意识到,在女祭司的窥探下,他不能直接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全部都直白地说出来。
他必须像当初的云起那般,当一个谜语人。
就在叶炳焕陷入短暂的默然之时,云起忽然直视着他,“世界牌在盛宴与放逐点这段时间,本该与猎人一样,是不存在的。你能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叶炳焕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瞳。
恍惚间,他仿佛觉得自己正在注视的不是一无所知的命运之轮,而是最初那个站在监狱外拿着电锯迎接他、并且以为那是最后一次见他的云起。
“我感觉到,我身上有改变命运轨迹的副作用,一种奇怪而陌生的变化,一种我无法观测我自身未来的变化。”
“而你也有改变。”云起慢慢地说,“二十一,你与以往不同了,你不再是那个独自在世界缺口处守望的世界牌。你该有了新的身份与自我的锚定……我想知道你现在的名字。”
“叶炳焕。”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这并不是需要保守的秘密。
叶炳焕做出无数次重复过的介绍,“你可以叫我叶组长。”
“叶组长?”
云起顿了顿,他的眼中闪过无论见多少次都会觉得神秘而美丽的金芒,“和矩阵有关吗?”
叶炳焕点了点头。
“我想和你回矩阵。”云起说。
第三和第四周期时,叶炳焕也有向人介绍这个称谓。
但云起是唯一一个深入探究这个称谓的,“我想要看一看……这段时间的你。”
叶炳焕没有立即答应,他在评估着这样做可能致使的后果。
非要说什么严重的后果,倒是不会有。
女祭司和恋人拿已经成为世界牌的叶炳焕无可奈何,祂们都在等待,等待着时间流逝,等待抵达放逐点后猎人降临。
在此之前,祂们应该不会有过激的动作,更不会被叶炳焕轻松逮住。
而叶炳焕实则也在等。
他在等云起成功偏转的那颗、从过去的安宁镇射往未来的子弹。
以及,他在等下一次论断,等待高维将最后那块X级碎片交予他——
叶炳焕对高维抱有特别的信任,他相信自己只要再坚持两个回合,下一次论断之后,高维一定能将最后的X级碎片带到他的手中。
子弹与X级胜利宣言,都是叶炳焕能够对猎人造成杀伤的武器。
尤其是后者,不会有不确定性,足以直接定胜负。
所以叶炳焕心中,实则并无对于放逐点即将到来的焦虑或者慌乱。
他在考虑的是将云起带回矩阵,是否会增加攻略者的情感……
当他想到这一点,叶炳焕倏地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