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还不如,死了好。
她无法原谅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霎时,眼前金碧辉煌的玄灵大殿飞落成纱,映入两人眼帘的是黑黢黢的锁妖塔与撑着下巴等待他们的日月宝鉴。
“真浪费。”
看着一地还散着热气的鲜血,日月宝鉴下意识舔了舔唇。
它虽是灵器修成,可也改不了妖嗜血的本性,尤其眼前女子的血,气味似乎格外诱人些。
“好了,该你践行诺言了。”
见眼前两人一派死气沉沉的模样,怕两人反悔,日月宝鉴站起身来,朗声追讨。
琉璃擦了擦唇边的血,抽出腰间的软剑便抛给日月宝鉴,她目光无神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像是巴不得一剑被刺穿。
“啧、啧”
日月宝鉴拾起地上的长剑,走到琉璃跟前,刚准备蹲下,却被衔珏一个撇眸拦住去路。
她忙把剑收到身后,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隔着一段距离蹲下身来,与琉璃对视。
“年纪轻轻的,有什么好去寻死的?谁伤了你,杀回去。”
日月宝鉴嗓音干练,带着劝解,在空旷的塔内显得格外脆亮。
琉璃眼眸松动,她唇边浮起一丝冷笑,若是这世间之事都如此非黑即白就好了。
可如今就算她杀遍整个魔界,曾经的玄灵宗、那么多鲜活的侍女、弟子,也都再不会回来了。
“我不知道你们穿回去发生了何事,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好死不如赖活,我在这塔里足足苟活了一千年,才等到你们的到来,凡事总有转机的。”
日月宝鉴朗声宽慰着,表面是为了她好,实则身后的宝剑在手心握了又握,内心已急不可耐。
“先救他。”
琉璃怎么可能不知道它的用意,她指向昏在一侧的无忧子,嗓音像结了冰。
“先取血。”
日月宝鉴长剑一亮,径直指向琉璃的胸口,大声质问道,“我怎么知道我放了他,你会不会跑?”
“那我又怎么知道我取血后,你会不会放了他?”
琉璃悠然抬眸,淡定回视日月宝鉴逼迫的目光,嗓音丝毫不惧。
“你先取血,之后我放了他,你再解开我的封印,这样够公平吧?”
日月宝鉴眉骨轻挑,提出折中的方案。
“成。”
琉璃利落同意,接过日月宝鉴抛回的宝剑,准备取血。
然而就在俩人谈判的档口,一侧的衔珏已以指入胸、取下心头血,运灵刺向日月宝鉴。
“多谢,你的心头血可比那位姑娘的厉害多了。”
日月宝剑眸光一亮、旋身接住、喜不自禁。
“你作何如此!”
琉璃惨白着唇,不解地质问身侧的衔珏。
先不说放日月宝鉴出塔,光是以血为祭解开封印,反噬无患子,这已是与整个无极宗为敌的大事。
更何况,无患子还曾是孟青玉的师父,说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