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必是要对她一顿说教,什么女子要自爱、不可轻浮,这些子话,她五百年前都听孟青玉说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这回,她干脆先发制人。
两人站定,她抬手比了个阻止他发声的手势道。
“对啊,我就是心意安公子,心仪到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
“你打住啊,我可不是白瑜,我不心仪你,你的说教对我没用。”
“你不是就是担心你的情劫?我跟谁在一起跟解你的情劫没关系。”
一口气将心中的郁结悉数倒出,琉璃感觉舒爽不少。
她抱臂望着他,看着他的面色由愤怒、到不解、再到深沉的哀伤。
两人就这么对望了许久,琉璃的心境也从逞强出头、到愧疚、再到慌乱无措。
这回的孟青玉没急着开口,只淡淡抛下一句,“你想好。”
便转瞬消逝在眼前。
那夜,琉璃罕见地失眠了,她独自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如何也睡不着。
她的灵台像不受控制般一遍遍回想着方才衔珏看向她的眼神,尤其是最后的心碎,像极了五百年前她陨落时的孟青玉。
她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孟青玉拼尽全力奋力击开蓝莹扮成的裘虎后,他抱着她溅满鲜血的身躯哭得声嘶力竭,直到晕厥。
然而这一次,孟青玉却没有晕过去,他幻化成衔珏的脸,抬起震惊的眸子,狠狠朝她质问,“你根本就没死!”
“啊!”
琉璃从梦中惊起,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入眼是熟悉的床帏幔帐。
原来刚才都是梦,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前的汗珠,望向窗外,天光大亮,该是送行的时辰了。可思及此,她又在犹豫要不要去。
万一她一去,安泽林就给拒绝了,她岂不是就再没重提的机会了?
“咚、咚、咚。”
就在她万般犹豫之际,一阵客气敲门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难道又是衔珏?
琉璃下意识反应,又一个鲤鱼打挺躺了回去,决定装死。
“琉璃姑娘,还好吗?”
是安泽林的嗓音。
琉璃连忙起床,下意识用灵力快速整理好仪容,却在开门时灵机一动,卸了鬓上的钗环与面上的胭脂,一脸惨白地推开了门,嗓音凄然。
“安公子,早啊!”
看到如此憔悴的琉璃,安泽林明显神情一愣,愧意顿生,嗓音颤然道,“姑娘这是”
他手中端着木质托盘,上面摆着简单的蒸食,该是发现琉璃没有去食早食,特意端来的。
还想着给她送吃食,琉璃心下一松,故作惫怠地抚了抚鬓角,“不过昨夜睡晚了些,有些头疼,就起得迟了。”
席话间,琉璃还不忘偷偷撇他几眼,像是刻意要将这“头疼”归于他昨日的拒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