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木着一张脸,考虑了三秒直接把发带暴力挣开。
但那样的话,估计这条可怜的发带死状会很惨。
毕竟是他送楚栖楼的第一件东西,楚栖楼也戴了这么多年,还是蛮有意义的,他舍不得直接毁了。
要是弄坏了,估计楚栖楼又得缠着他哭好久。
为人师长,总是要多考虑些的。大度,大度,再大度。
沈玉琼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拉下脸,对楚栖楼软声道:“你给为师解开吧,磨得有些疼。”
“疼”这个字好像触动了楚栖楼的某根神经,他从混沌中回过神,茫然地看过去。
那对纤细有力的胳膊被缚在身后,薄薄的肌肉勾勒出流畅优美的线条,枫红色的发带缠绕在雪白的腕间,凸起的腕骨抵在发带上,摩擦出浅淡的红痕。两枚银铃坠在发带上,随着细微的颤抖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栖楼定定地盯了一会儿,忽地道:“对不起,师尊,我弄疼你了。”
然后他抬手,利落地解开了发带。
“啧。”束缚被解开,沈玉琼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劈手夺过那条发带,趁着楚栖楼发愣的功夫,抬腿踹上去,膝盖顶着楚栖楼胸口,把他抵在床头,“小兔崽子反了天了,嗯?还敢绑你师尊?”
楚栖楼愣愣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目光从染着薄红的脸颊划过颈间凸起的喉结,落在半挂着的里衣上,忽地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话:
“师尊,我是在做梦吗?”
沈玉琼没好气地扇了他一巴掌,问:“醒了没?”
“不是做梦。”楚栖楼喃喃道,“也是,师尊你在梦里总是嫌恶我的,从不与我多说,更不会留下来陪我。”
他又问:“你是真的师尊,对吗,师尊?”
“不然呢?”沈玉琼反问。
楚栖楼又突然委屈起来:“师尊你终于理我了,你之前为什么总是看见我就跑。”
我怎么知道。
沈玉琼抵着他,突然抬起楚栖楼的下巴,细细打量着,然后忽然道:“为师这些年如何待你,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会丢下你不管的人?”
“不是的师尊,不是的——”楚栖楼慌忙解释着,小心翼翼抬眼瞥了眼沈玉琼的神色,“我只是怕师尊会因此厌弃我。”
沈玉琼知道他说的是怨诅,没好气道:“我要是因此厌弃你,五年前就不会带你回来。”
楚栖楼就茫茫然张了张嘴。
沈玉琼突然觉得,自己跟个神志不清的人计较什么。
他松开楚栖楼,慢慢站起来。
“师尊你又要走吗?”楚栖楼这时候反应倒快,立马爬起来,拽住他的衣服。
沈玉琼苟延残喘的里衣终于撑不住了,彻底从肩头滑落,堆在脚边。
沈老师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一脚把楚栖楼踹下床,怒吼声引来了整个山头的弟子:“楚栖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