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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章（第4页）

“父皇不说话，儿臣就当您答应了。三日，儿臣定会让人带回来封山的通关文牒，互市一事就当儿臣给父皇赔罪了。”

“父皇放心，儿臣派去的人是执御司的沈大人和四弟，他们二人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许。”

封山易守难攻，是连接晟朝与邾国的咽喉要道，晟朝怎麽可能将此地设为互市之地。

周郯手中一定有别的筹码。

高台上的人终于睁开眼，看像周郯的眼神却好似一个陌生人。

“你打算怎麽做？”

周郯唇角一勾，胸有成竹地开口“柳祈。父皇一定还记得他。他是晟朝的前皇子，晟朝的皇帝梁康成就是与叔父做交易才坐上了皇位，他最怕我们揭露真相，而柳祈又在我们手里，他为了稳住我们一定会答应互市的。”

“若他不答应呢？他大可以咬死不认柳祈这个侄子。”

“他不答应也没关系。”他浅浅一笑“沈大人自有办法。”

几个时辰之後，沈韫和周沛一人一马赶往燕州。

柳祈提前放出灰鸽，将他的那枚玉哨系在灰鸽腿上，沈韫与周沛赶到城外水边，找到养在茅草屋中的灰鸽。

“柳公子特意让我在这里放上灰鸽爱吃的东西，这鸽子在这儿等了两天了。”周沛说道。

沈韫将玉哨取下来，紧握再手里，掌心仿佛传来了柳祈的温度，她的心提了起来。

“他没事吧？”

“二哥暂时没有发现我们与他的往来，他应该也被带到宫里了，不过他是安全的，二哥还要靠他来立下这一功。”

话罢，周沛又问道“沈大人此番有几成把握？”

他并非敌人，沈韫便没打算隐瞒“我不打算替他拿回通关文牒，我若是拿回去了晟朝就会战火不断，他日後定会攻入华京。”

“可沈大人空手而归又该如何交代？”

“我不会空手而归。”她攥紧手中的玉哨，目光冷厉“我要送周郯一份大礼。”

柳祈的玉哨可以调遣他的暗卫，封山又有张晁，她能借兵攻入燕州，届时再一路杀回永都，她要让周郯成为这盘棋上唯一的败子。

互市一事看起来十分顺利，周沛也很快送回了信，就在燕州被攻破的当晚，周郯正在垂政殿内大摆筵席，庆祝即将迎来的一桩大功。

直到沈韫带着兵马踏破永都城门，周郯的美梦才就此醒来。

周沛带人直攻宫门，救出围困在垂政殿的百官和皇帝，沈韫则带人去往後宫，放走被看守的宫嫔，搜寻柳祈的踪影。

宫内突然一阵骚乱，屋外兵刃相交，寒天冻地之间仿佛能清晰地听见血肉翻开的声音。

柳祈贴上窗边，隔着纸窗察看外面的情形。

突然，一阵哨声响起，他那颗悬了好几日的心终于落下了。

他从被褥下摸出沈韫贴身的那把短剑，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躲起来。

门口的两个人进来想要将他带走，却冷不防地被他从背後偷袭，利剑贯穿心脏，那人甚至没有做出一丝反应。

另一个人立马拔出剑来，柳祈反应不及，将要被剑劈中时，一把长剑飞来，轻而易举地割破了那人的脖子。

长剑插在门上，柳祈还未看清剑上复杂的纹饰，眼前便出现了沈韫的脸。

“你没事吧？”沈韫一脸紧张地抓者他的双肩。

柳祈冲她弯起眼睛“有怀珠在，我可是要活到一百岁的，怎麽会有事呢？”

柳祈的脸上还挂着血珠，笑得却干干净净，好似他们初见，他站在桃花树下，也这样由衷地看着她笑。

“你听我说，你先跟他们走，离开这里，离开永都。”

沈韫将他推着出去，从她那副严肃的表情中，柳祈大概可以猜出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你要做什麽？为什麽不一起走？”柳祈抓住她的手，逼迫她看着自己。

沈韫无奈，只得将实情说出“我父母还在他的手里，他一定在等着我去找他。不过你放心，宫内都是我们的人，我胜算很大。”

“可他手里的筹码是你的父母不是吗？”柳祈太了解她了“你有很多兵，可他也有足够的筹码。怀珠，你去了只怕会凶多吉少。”

她何尝不知道，可即便如此她也得去。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我的父母，我绑你骗你都是为了这一件事，我要报仇，我要救出我的爹娘，我就只差这一步，我不能让过往的一切都付之东流。”

说着沈韫更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你走吧，你快走。我答应过你会带你离开的，我不想对你食言。”

柳祈的眸子沉了下去，片刻过後，他擡起眼皮，认真地看着沈韫“我有一个办法。”

在沈韫震惊的目光中，他抓住沈韫的手，将她手中的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我的身上只剩下这条命能够和他们谈判，就拿这个去换你和你父母的生路吧。”

沈韫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你说什麽？”

“周郯不会想让我死，只有我活着他才能向梁康成讨要更多的东西，你把我交出去，他一定会放走你的父母。”

“不行！柳望月你是傻子吗！我和周沛已经攻入永都了，救出我的父母是迟早的事，我为什麽要把你交出去？”

“可封山的人和我的暗卫根本撑不了多久！拿下燕州一定耗费了不少人手，攻入永都的是我们所有的人马，可留守永都的却不是周郯所有的兵马。等到周郯的援手一到，我们必死无疑，当下之计唯有早早脱身离开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