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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昏黄的路灯照着老旧的居民楼，像是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爬山虎绿幽幽地铺满墙壁，叶楠舟站在它面前，心里感慨万千。

小时候，他也住在这里，後来，爸妈离婚了，他跟着父亲离开了这里。

老家被卖，母亲又在同小区租了一间。

记忆中，家里的灯光远不如别墅那般亮堂，叶楠舟捏了捏手里的手机，走进楼道，楼道灯依次渐亮。

爬上5楼，门里传来电视声，叶楠舟敲了敲门，门很快开了，叶母围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见到他惊喜地喊道：“舟舟？你怎麽过来了？”

“妈，我好想你。”

“傻孩子，快进来，不是前天才来过嘛。”

叶楠舟汲了汲鼻子，换上母亲递过来的拖鞋换上。

“妈，我今天能住这儿吗？”

“又跟你爸吵架了？”

叶楠舟显然不想接话，叶母也不再问，只是目光落在他扶着墙壁的手臂上。

“你手臂怎麽了？跟人打架了？”

叶楠舟下意识缩回手，声音闷闷的，不想被母亲知道：“没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碰能碰成这样？”叶母显然不信，转身就去拿药膏。

逼仄的小屋弥漫着家常饭菜的香气，温暖而踏实，沙发上堆满的玩偶，还有些许潦草。

叶楠舟看着母亲担忧的背影，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忽然松了。

“真的，学校去欢乐谷秋游，那个游乐设施坏了，不小心撞的。”

“这麽大的事怎麽不跟你爸说。”叶母拿出药膏，小心擡起叶楠舟的手臂，帮他擦药。

“跟他说这干嘛，还得扯上别人。”

“嗯？”

“哎呀，妈你别问了，就是我们班长的保险带有点问题，我怕她摔出去，就把自己的给她扣上了，我没啥事，就撞了下栏杆。”叶楠舟含糊地回答。

叶母擦药的手顿了顿，她擡起头，仔细看着叶楠舟，片刻後才笑着说：“没看出来我家舟舟长大了，知道保护女同学了，还挺有担当。”

叶楠舟红了脸，不说话。

药膏的冰凉敷在淤青上，叶母稍稍用了点力，叶楠舟疼得“嘶”了一声，却没缩手。

“那女同学没事吧？”

“没事。”他闷声答，“妈，我今晚能住这儿吗？”

“行，我给你铺床。”叶母也不再多问。

那一晚，叶楠舟挤在母亲家并不宽敞的小房间里，听着窗外细微的风声，睡得格外沉。

*

接下来几天，他都要住在母亲这里。

巧的是，叶母租的这片老小区，就在周向晚小区的隔壁。

于是，清晨和周向晚在巷口遇见，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看到推着破旧自行车的叶楠舟出现在面前，周向晚很是惊讶。

“你怎麽在这儿？”

叶楠舟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车後座道：“要不要一起去学校？”

周向晚犹豫了一下，她坐他的车不好吧……

“你放心，校门口前一条路口我放你下来，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

周向晚踌躇半晌，还是侧身坐了上去。

清晨的阳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摇摇晃晃地投在斑驳的马路上。

他骑得并不快，偶尔遇到颠簸，周向晚下意识地轻轻抓住他校服的一角，而他也没有多言，只是骑得更稳当了些。

周围的路人在此刻都成了背景板，秋风吹着周向晚的发梢，也吹起了她的少女暗恋心事，她看着面前那个宽厚的背影，心里如同小鹿乱撞，脸颊也犹如火烧云般滚烫。

“对了，我跟我爸提过这件事了，抱歉，我好像也没有能力做到……”

早就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周向晚并不怪叶楠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