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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第1页）

第120章。

栾序并没有选择回林家用饭，反而请黛玉留宿东宫。

黛玉知哥哥必定是有要紧事才会将她留下，倒也没有提出异议。

何况这些年来，娘亲常年在外奔波，父亲性子沉默寡言，教书先生也从未教授《女戒》丶《女则》，与哥哥之间的男女大防倒没那般放于心上。

至于身边的丫鬟嬷嬷，主人家都未挑明，她们自然更不会越俎代庖。

尤其是玄明哥哥也在，更是安心。

晚膳时分，东御膳房送来晚膳，先由太监试毒，方敢放到殿下餐桌上。

玄明也就在席间。

他今年已十八岁，身形完全长开，愈发显得长身玉立。

那道袍穿在他身上，非但不显朴素，反而更衬得他面容清俊，眉目如画，尤其那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在宫灯映照下流转着深邃的光芒，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

他在朝中挂着国师的虚衔，太子册封这等关乎国运的大事，自然需他到场。

席间，玄明自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方用朱砂细致绘就的平安符，递给黛玉：“这个给小姐。”

黛玉依言接过，这样的平安符，玄明每三月便会托人送一个新的到林府，从未间断。

她指尖抚过符上熟悉的纹路，擡起脸，笑靥如花：“多谢玄明哥哥，多亏了你的平安符，我们一家人这些年才都平平安安的。”

灯火通明，映照着十二岁少女初绽的容颜。

她肌肤胜雪，眉眼精致得如同工笔画就，笑起来时眼波清澈灵动，唇角弯弯，整个人宛如一颗被精心呵护的明珠，散发着皎洁的光华，令人移不开眼。

玄明凝视着眼前逐渐长大的小姑娘，眸中温柔无限，仿佛能溺毙人心。

他轻轻颔首：“只要有用，便好。”

无人知晓，那每一道平安符中，都悄然封存着他自身的气运。

他愿以己身福缘，换她一世无忧。

栾序将这幕看在眼里，对于给谢昭增加如此强劲的情敌这事，倒是乐见其成。

而且，相较于谢昭那小子为正宫，若是玄明为正宫反倒更让他放心些。

他用完膳，便起身道：“你们慢慢用，我便先去书房处理政务了。”

黛玉闻言，也立刻放下了筷子：“我也用好了，哥哥等等我，我稍後便去寻你。”

栾序脚步微顿，最终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待黛玉稍作收拾，来到书房外时，只见内侍们皆屏息静气地守在门外，见到她来，内侍们纷纷行礼：“姑娘来了，先前殿下吩咐了，姑娘直接进去即可。”

书房内烛火摇曳，将伏案疾书的身影拉得修长。

黛玉轻声扣了扣门扉，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请进。”

她推门进去，便看到了哥哥。

他未着常服或太子冠服，只穿着素色的寝衣，微湿着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显然也是刚刚沐浴完毕。

烛光柔和了他平日过于冷硬的轮廓，宽松的寝衣更添了几分居家的随意，整个人笼罩在一种近乎温婉的气息之中。

不像执掌天下的储君，倒像是…

像是在安静等待着妻子归家的丈夫。

这个念头方出，黛玉自己被吓了一跳，脸颊微微发热，慌忙驱散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快步走到他身侧坐下。

见他披散的长发末梢还在滴水，她下意识便想取过旁边的干帕子替他绞干。

然而，她的手刚擡起，便被修长而温热的手轻轻握住。

黛玉擡眼，撞入深邃若古井的眼眸中，那里面映着跳动的烛火，漾着她从小便见的，如水般的温柔。

只听栾序低声道：“你的手，不是用来做这些琐事的。”

他松开手，指向案几上那叠奏折：“过来，看看这个。”

黛玉眨了眨眼，虽有些疑惑，却也从善如流地朝那奏折看去。

只扫了几眼，她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以及该如何批复。

她毕竟是栾序一手教导出来的，无论是学识丶眼界还是对朝局的理解，皆出自于他。

更让她惊讶的是，哥哥竟直接将那支御用的朱笔，递到了她的手中。

“今晚的这些，便交给你了。”

栾序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而他自已，则起身退至一旁，挽起袖子，亲自为她磨墨。

力所能及，且是哥哥所托，黛玉倒也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