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渐出悬黎是女子!
顽石渐出
钟太傅稳住心神,四平八稳地和云雁兜圈子,“英王殿下此话何意?老臣听不明白,邓知州是天子岳家,自然是一心向着陛下的。”
云雁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只是语气温和但是态度坚定地将太傅请了出去。
“英王殿下,老臣是帝师,你阻拦老臣探视陛下是为何意?!”钟璩长袖一拂,凛然正气似是不容侵犯。
“太傅怎样揣度本王的用意,本王都不在意,太傅以怎样的心思待陛下,本王也并不敢关心,太傅若是不想走,本王可派禁军送太傅出宫。”
钟璩想在他面前摆帝师的架子,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了,他没受过钟璩一句教导,自是不必同陛下一般尊这位师重这人的道。
一个眼神过去,便自有带眼色的禁军强硬地请太傅离宫,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监国做主的可是英王殿下!
玉版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来,低声道:“主子,那杂役的尸身我又仔细地检查过了,脖子上的勒痕是为了掩盖真正的死因,他是被人生生拧断了脖子。”
“徒手吗?”在他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有这种手劲儿,可那个人远在……
玉版点点头,从袖兜里掏出个小小素帛布囊,“放茶叶的地方我也去看过,发现了这个。”
这布囊云雁认得,这是玉版的东西,什麽东西还神神秘秘地装进布囊里?
云雁皱着眉头打开,看清楚了里头的东西之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电光火石之间,云雁瞳孔紧缩,猛地攥紧了布囊,“原来是这麽一回事。”
他嘴里喃喃了两遍,把布囊扎紧了收好,“玉版你守好陛下,莫让人接近,我去去就回。”
秋日的金辉透过老桂树的枝叶,筛下满地碎光,落在温府後院的石子路上。
温照楹身着月白绫罗,鬓边簪着朵半开的金桂,正坐在铺着素色绒垫的矮凳上,指尖轻捏瓷杵,在莹白的玉碾槽里缓缓碾着晒干的桂花与檀香。
瓷杵与玉槽相触,发出沉重的声响,混着风里飘来的桂香,漫溢在庭院里。
她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神情专注得很,连鬓边的桂花落了半朵在碾槽边,也未曾察觉。
脚边的小狸奴正蜷在她的裙裾旁。
它先是歪头看了会儿瓷杵起落,没多久便耐不住性子,伸出粉粉的小爪子去拨弄滚到脚边的干花碎,拨两下又擡头蹭蹭温照楹的鞋面,见她不恼,索性把脑袋埋进她的裙摆里,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待香粉碾得细如尘粒,温照楹才停下动作,俯身轻轻挠了挠小狸奴的下巴。
小猫立刻发出更响的呼噜声,用脑袋蹭着她的指尖。
她笑着取过蜜蜡与少许琥珀,混着香粉在掌心揉圆,不多时,几颗莹润饱满丶香气馥郁的香丸便卧在了描金瓷盘里,小狸奴也凑过来,用鼻尖轻轻嗅了嗅,又蹭了蹭她的手腕。
“玉柱也知道这味道是阿姊喜欢的,这才好奇对不对?”
照楹将胖狸子抱在腿上,一下又一下地捋它背上柔顺的皮毛,胖狸子舒服地眯着眼呼噜,十分惬意。
“玉柱你想阿姊吗?”照楹语气悠悠,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落寞,“照楹姐姐很想她。”
“你想她的方式就是替她毒死陛下吗?”云雁一屁股坐她对面,这话犹如晴天霹雳。
照楹连手都没停,语气淡淡地,“陛下那不是还没死麽。”
“还真是你!”云雁想了一圈都没想到自己应该说照楹两句什麽,恨恨道:“宫里人多眼杂,你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有不臣之心吗?”
云雁将那素帛布囊放在照楹面前,趴在照楹腿上的玉柱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一爪子勾住布馕,叼到嘴里,轻巧地跳到桌下,连咬带挠。
“我父是殿前太尉,我有什麽可怕的。”照楹推了个香丸给他,“闻闻看?”
云雁没好气,但还是乖乖拿到手里。
“你利用玉柱,把毒下到御茶监里去的?”那布囊装得正是玉柱的一缕毛发。
“嘴上怀念着悬黎,也不怕把她当妹妹养的猫给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