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与陛下撕破脸後,陛下不能拿她如何,却一直想除掉姜青野,这次詹璟文没能拿他回京,陛下肯定还会有别的动作。
正想着,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随後姜青野走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玄色劲装的衣角沾了些泥土,显然是即刻从城门赶了回来。
“悬黎,詹相公说要拿我呢。”姜青野走到萧悬黎身边,语气委屈,像是找靠山撑腰的谄媚小人。
萧悬黎眉眼含笑,给他擦了擦脏兮兮的脸颊:“小姜将军都入得大相公的眼了,还惧怕一个小小的延州知州?”
傅道隽既是陛下心腹又是大相公看中的弟子,他言语之间流露出视姜青野为亲的意思,可不就是看在大相公的面上。
“某只愿得长淮郡主垂青。”姜青野把脸朝悬黎的方向又凑了凑。
悬黎没推开,换张帕子接着给他擦,嗔怪一句:“油嘴滑舌。”
“对了,柘荣那边有消息吗?”萧悬黎转移了话题,不想再纠结于大娘娘的事。
姜青野摇摇头:“还没有。我猜测,他应该已经死了。”不然柘波此刻应该休养生息,而不是像个疯狗一样再袭雾庄。
两人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後亲兵冲了进来,脸色慌张:“将军!将军!不好了!渭宁叛军再次大举进攻雾庄了!”
悬黎脸色骤变,这一切却像是在姜青野预料之中一般,他立刻起身:“我去城门!悬黎,你留在知县府,务必不要涉险!”
“你小心些!”萧悬黎叮嘱道。
姜青野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萧悬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混乱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前头才突袭过一次,柘波又来?
这简直像是要同归于尽,如此疯狂,柘波身旁无人劝他不要轻举妄动徒增损伤吗?
城门之上,成将军傅知州已经率领士兵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詹璟文也带着自己的手下赶来支援。
姜青野站在高处,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叛军,深吸一口气:“所有人听令!守住雾庄,绝不让叛军踏入城内一步!”
“是!”士兵们齐声喊道,声音震耳欲聋。
叛军很快就冲到了雾庄城下,他们推着攻城车,朝着城门撞去,城墙上的士兵们则用弓箭和石头反击。
詹璟文站在姜青野身边,看着城下的厮杀,脸色凝重:“叛军的人数太多,又仿佛带着必死的决心,我们怕是撑不了多久。”
姜青野眉头紧锁,他知道詹璟文说的是实话。雾庄的守军本来就不多,经过刚才的战斗,又损失了不少,而叛军却是源源不断地冲上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姜青野擡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是我们的援军!”
只见远处尘烟滚滚,数百名骑兵朝着雾庄赶来,瞧着铠甲制式,像是渝州来的。
詹璟文也松了口气:“太好了!有了援军,我们就能守住雾庄了!”
援军很快就赶到了雾庄城下,他们从叛军的侧面发起攻击,叛军没有防备,顿时乱了阵脚。姜青野抓住机会,下令打开城门,率领士兵们冲了出去。
叛军腹背受敌,很快就败下阵来,柘波此次亲征,见势不妙带着剩下的叛军仓皇逃窜。
姜青野没有追赶,于战马之上挽弓搭箭,一百二十石的弓,带着雷霆之势,离弦而出,姜青野过人的目力能让他清楚地看见马背上仓皇溃逃的将军踉跄下去。
一击得手,他领军停住,不再追击,只是让士兵们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战斗结束後,雾庄城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
詹璟文看着眼前的景象,深深叹了口气:“乱臣贼子,致使生灵涂炭,该杀!”
渝州的援军已经策马至城下,是许小将军,他于马上拱手,“末将奉知州命令前来驰援。”
如此英姿勃发的郎君,詹相公一见便心生好感,“大凉有栋梁若此,真乃社稷之福。”
策马回防的姜青野听到这话蹙起了眉,只露了个脸的许伯言成了大凉栋梁了。
他成了大凉逆贼。
怪不得詹璟文会被一贬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