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再说一遍?”他傻乎乎地要求。
海棠清晰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这次殷泽听清了。
他老实地点点头,声音坦诚:“是……是挺难的。”
“改掉脾气性格……真的需要时间,得……得慢慢来……”
“慢慢来……”海棠眼神冷了下去。
殷泽在她面前保证过无数次。
不会再欺骗她,会听话,会收敛……
原来在他心里,只是随口一说。
他根本没有下定决心去改变,只是用慢慢来作为敷衍的借口。
只有她一个人把承诺当真。
许下承诺的人,却不在意说过什麽。
“你嘴里,”海棠的声音冰冷:“有一句真话吗?”
殷泽不明白她为什麽突然生气了,明明他刚才那麽诚恳。
他急忙辩解,语气激动:“我当然说的都是真话!每一句都是!我发誓!”
海棠转过身,宣告对话的终结。
这一夜,对殷泽而言,无疑是煎熬的。
第二天清晨,殷泽在浅眠中惊醒。
向身边摸索,却捞了个空。
他身旁的位置冰凉,空无一人。
“海棠?”殷泽声音沙哑。
无人应答。
他翻身下床,冲进卫生间。
空的。
他走到病房附带的客厅。
依旧空荡。
殷泽抓住路过的护士,语气急促:“看到海棠了吗?住这个病房的病人!”
护士茫然地摇头:“没…没看到啊。”
殷泽松开她,接连问了几个人,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她走了……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她生气了……不要我了。
她不告而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殷泽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熟悉的头痛猛地发作起来。
恐慌痛苦交织,点燃了暴戾。
他眼神变得阴鸷骇人,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恐怖气息,声音压抑着怒火:“海棠!海棠你在哪?!”
殷泽心情暴躁,想要砸碎一切不顺眼的东西发泄焦躁。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後响起:
“你怎麽了?”
殷泽霍然转身。
海棠披了件外套,站在走廊尽头。
她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平静。
殷泽身上骇人的戾气殆尽。
“海棠……”
他扑过去,一把将海棠搂进怀里,声音颤抖着在她耳边问:“你去哪了?!”
“我找不到你……”
“我好担心……我好害怕……”殷泽脸埋在她颈窝,嗅着熟悉的冷香气息,“我怕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