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丰知道两人婚前的协议,也接到她唯一打出去的求救电话,他们之间有过太多他不曾参与的过去,过去的就算了,现在呢?
在她这里,他算什麽呢?
叶蓁看他眉眼低垂,解释一句,“我没有给他打,是他打过来的。”
傅嘉树没有被安慰到,擡起眸看她,“那之後呢,不能再给我打一个吗?”
“你不是在出差?”
她的脚红肿不便走路,傅嘉树起身把人横抱起,声音低沉喑哑,“即便是出差,安市这里还有我能调度的力量,你遇到危险时,我希望第一时间知道,帮你解决,而不是什麽都不知道似的蒙在鼓里。”
叶蓁缓缓的扬起下巴,端详一眼他的侧脸,语气平静而带着力度,“你确定现在要纠结这个问题?我当时处在危险的困境,脑子里所有的神经都在思考着如何行而有效的离开这里,而不是在想给谁或者不给谁打电话这件事情,除非你能每次都像个超人一样立马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知道或者不知道这件事对我并不重要,我要的是立马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样的解释理性丶且合乎逻辑,但是听在傅嘉树心里像是扎了细细密密的针一般,一下又一下,又疼又痒。
他向来是知道叶蓁聪明理性,把一切算的这麽精准,否则今天她也不能这麽轻易的从蒋宏身边逃脱,但当这份理性反转刺向他的时候,心里却不怎麽好受。
“那以後呢?”他追问。
“……以後再说。”当然得视情况而定,如果两人分开了还赖上去不成?
“……”
回家前先去了趟医院,拿了擦脚药膏。
沉默胶着了一路,都没有太多的兴致和情绪。
晚上叶蓁跳着脚一点点的往浴室挪,她自有她的筋骨,崴脚而已,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
傅嘉树擦着头发,视线却不时的打量着屋里的人,一会儿跳出来拿睡袍,一会儿又跳出来拿iPad,简直就是在他脑门上蹦极。
他恶狠狠的瞪了几眼过去,别人也视而不见,最後他按耐不住,过去抱住人进了浴室,“还缺什麽,我帮你找!”
稀奇了,两人结婚几个月来,倒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别扭又憋屈的表情。
叶蓁娇矜的晲了他一眼,客气道:“不需要。”
傅嘉树没有被她的语气吓走,他心里还气着她的冷心冷肺,但爱具有惯性,看不得她受伤,看不得她吃苦,看不得她在自己眼前跳来跳去而无动于衷。
这个世界上终会出现这麽一个人来治你,你明知道她没把你放在心上,明知道她心里可能还有别人,可是只要她出现在那里,你就甘心被她俘虏丶甘心被她拿捏,又无可奈何。
他叹口气把人轻缓的放进浴缸里,又找了个小矮凳坐下来,把她受伤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动作轻柔缓慢的帮她洗着。
叶蓁本来不需要这种帮助,她只是崴了脚又不是断了手,不至于这麽夸张,但是他的手温和有力,把人按摩的很是舒服,也就由着他伺候。
等洗的差不多的事後,他把人擦干包在浴袍里,看着那张娇颜倔强的脸,没忍住低头又亲了一下,引得美人的一瞪,正冷着战,谁允许他亲了!
这一晚,叶蓁睡的很沉,梦境光怪陆离,记忆也是零散的碎片。
昏暗的包厢露出一点缝隙,里面嗑嗨癫狂的男女,像是影视剧里明暗交织般的惊悚,只一眼,叶蓁再没忘记过那种画面。
那一瞬间,灵魂即将要被拉入地狱的胆颤将她的後背染透,她呼唤着想快速逃离却怎麽也逃脱不开,梦里像是被一条恶犬死死的追着。
这个世界上她很少怕过什麽东西,哪怕是叶南天的相亲安排她也只是厌烦,这些还都在人性利益的范畴里,但蒋宏却像是一个深渊,一旦跨进去再也出不来的深渊。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会有些无端的俱意,可以逃避,却也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当你知道越不过去的时候,便有了一些抵抗的勇气。
在伺机而动的时候碰上了徐丰,虽不知徐丰与蒋宏之间的仇怨,但共同的目标催生出合作的意向,从行动到善後的一系列行动里,历见对方身上的阴私和决断。
旧的噩梦过去了,新的也会过去。
傅嘉树被她的动静惊醒,叹口气把人揽着怀里抱着。
大抵是他的胸膛宽阔温暖,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她蹭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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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叶蓁是在他臂弯中醒来的,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心里没来由的安心,清隽逸朗的一张脸,睡着了也一样的好看。
她瞬间起了挑逗的心思,微扬起头去玩弄他的喉结丶下巴丶又从直挺的鼻梁滑到弯起的眉骨,摸摸戳戳了半天,男人还是沉睡不动,仿佛抵着她的怪物是凭空出现一样。
叶蓁捏了捏他的鼻子,“下面都醒了,上面还不醒!”
果然睁开眼睛,里面流淌着是清醒的欲色。
傅嘉树确实早就被她的动静弄醒,就由着她摆弄,看她能捣鼓出什麽名堂来!
名堂确实不小,他把人紧紧的往怀里按压,让她感知下自己闯出来的祸事有多大,看着办吧!
叶蓁亲亲他的下巴,眼尾微挑勾引道,“做一次?”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嗓音压得很低:“做什麽?”
她抚弄着他的喉结,上上下下的弹动着,如愿的听到一声低低的闷音,红唇轻啓,“爱。”
傅嘉树圈住她细细的手腕,拿下来不让她继续作乱,他的力气大,摁得那只手动弹不得,在他热烫的掌心里无处躲避。
然後如此旖旎的早晨,在她清亮潋滟的杏眸里,他清清楚楚吐出两个字,“不给。”
这倒是很少见,哪次不是她勾勾手指,他就立马过来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