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一直睡到了凌晨。
醒来时,沈宥正背着身,脱下浴袍,换上睡衣,盘算着找她借半条毯子,好睡在她身侧凑合一晚。
扣子还未扣好,忽有预感,回头就见她在定定地看着他。
月色下的一双眼,安静如潭。
“沈宥。”她先唤了他名字。不是沈总。
“醒了?”沈宥俯下身,戳她脸:“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几点了?”她任他捏着,声音也绵绵。
“再过五分钟,十二点了。”沈宥瞥一眼手表,手肘撑着侧躺,与她平视:“要不要吃点?厨房给你留了餐,热下就行。”
“不要。”她摇头,从被褥里探出手勾他尾指:“我想洗澡,你能抱我去吗?”
许是被他用被子裹得太厚实,她的眼睛烧着一般的亮,指尖的那一点触碰也烫得惊人。
见他未答,她又追问:“好不好?”
沈宥的心漏跳了一拍,听到自己在紧绷而沙哑地应好。
他永远会被她的好不好打败。
而这一晚还会被打败无数次。
他把她抱去了浴室,趁着浴缸放水。
与她接吻。
她前所未有地温柔与主动,仰着细颈追逐他的吻,手指抚过他的下颌,向他索求更多,腰肢在他的掌下轻轻地颤。
沈宥好几次想停下,想问她,却贪恋着一刻又一刻,不舍得停下,也不敢停下。
宁肯闭上眼,不问前程地把吻加深。
他在水声里吻她,又弄出更多水声。
拥吻间,她的衣衫已褪去大半,两条细带松松挂在臂肘,随着他的动作时拉时扯,云青色布料也层层堆在了腿上,恰好可遮上一遮。
她乖巧极了,听从他的命令,任他予取予求,连他故意的粗暴对待,也都温柔受着,甚至被他教着在他耳边低吟出声。
沈宥。沈宥。
她一直在唤他的名字。
沈侑之。昭昭,叫我侑之。
他的手指在她腰後略一收紧,她就顺从地仰起更多,柔软地贴上他,乖得让他只能情难自抑地为所欲为,低喘着,吻到她下意识地推他,才停了动作。
食指点她的唇,提示她说话。
她就睁圆了雾蒙蒙的眼,在他允许的间隙里浅短地呼吸,颤着音喊他沈侑之。
可怜又可爱,但听着就不对劲。
沈宥胸腔震出闷笑,摁着她往身下带,低头咬着她後颈发力,惹她又轻咛着叫他,才擡手掐了把她的脸,用鼻尖蹭她:
“是不是天天在心里骂我呢?怎麽听着全是怨气。要麽叫点别的来听听?也行。”
他这次没停,能清晰感受到她情不自禁的颤抖,知道她是顾不上答了。
“会吗?”沈宥吻她:“不会,我教你?”
“主人,Daddy,哥哥。”他鬼迷心窍般地来了句:“或者老公也可以。”
问完他都失神,心跳咚咚地跳得厉害,忍不住离了她的唇,捏她下巴,垂首去看。
这些花样,似乎对她有点难。
怀里的她,簌簌地抖着睫,眉间轻蹙,水润的唇半翕欲合,像是想去咬唇。
他忽然就紧张,怕她咬疼了自己,赶忙去拦,舌尖探进去,抵住她的齿尖,轻吮温软的双唇,他可以不要答案了。
只要能留她在怀里。
这一晚所有谜题,他都不想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