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柠的神色越来越呆滞,眼神空茫茫的,眼底翻涌的伤痛根本藏不住,就那么显眼地露着。
雪还在往她身上无情地落着,全身都沾白了
顾临实在看不下去,伸手就想把她抱进屋里,可手刚碰到她的胳膊,就见她慌乱地掏出手机。
苏晚柠的手指抖得厉害,好几次按错号码,然后重新删掉重拨。
她用力地攥着手机,努力平复着起伏剧烈的心跳。
电话接通的瞬间。
她没等对方开口,急声:“爸伯父,我是齐屿的妹妹苏晚柠,您能告诉我谢沉洲在哪吗?”
不信她绝不信他就这么离开了。
可电话那头只有死寂般的沉默和极其清晰的女人哭声
苏晚柠所有硬撑的理智被击溃了。
手机掉落。
“哥哥,我该怎么办”她惊慌失措,又碎又乱地问:“我、我把谢沉洲咒死了?!”
他曾义无反顾的救她,帮她可她判了他死刑,把他所有的付出全都装作不知道甚至还无数次恶语相向咒他去死。
就连这一世,他为两家长远版图谋略,她还是不分是非脱口就叫他去死。
“念念。”顾临看着她这样,难受地说:“不是你咒的,我们先回屋里。”
“真的是我”苏晚柠哭一声,笑一下:“是我,把他咒死的”
“听话,雪太大了,太冷了,在待下去会生病的。”顾临伸手去揽她,却被轻轻推开了。
雪?
苏晚柠仰起头,漫天雪花触肤即融,缠着她脸上的泪水一同往下流淌。
那些她刻意忽略的斑驳画面,居然就这样慢慢地清晰聚拢。
就是在这样的大雪天里,她怀着他的骨肉,决绝地冲向了货车。
那时的她,还不知自己原本处境早已被姓孟的定义为凌虐的玩物,满心怨恨地将谢沉洲视为一切灾祸的“始作俑者”。
千钧一之际是他将她扯了回来,当时两人在雪地里连滚了好几圈,他紧紧护住她的头,把她整个人拢在怀里,可他自己的头却撞在了那块半埋在雪中的石头上。
她只是在猛地拉扯中,手指尖极为轻微地蹭到了车头并无大伤,而他开了好几次脑,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连他最敬重的祖母也受不了打击去世了。
在她没能杀死那祖传神经病,反而彻底激怒对方被疯狂报复,在她身上施加了极重的暴力。
她被虐得浑身是伤,疼到无以复加,一度以为自己撑不住了,终究还是谢沉洲及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