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白桐不习惯这个称呼,但看方挽晴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没反驳,只道:“阿月喜欢就好。”
李旌在一旁看着,忽然道:“看什么戏,起来和我打一场,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漆白桐淡淡拒绝:“不。”
辜山月倒是很感兴趣地回头,眼睛将两人扫过一遍:“打吧,我想看。”
漆白桐看向她,一潭死水的眼睛像是瞬间活过来:“好。”
他提刀走到一旁,李旌手握长枪,没好气地说:“她说话就那么好使?”
漆白桐颔首:“当然。”
他还以为李旌要生气,没想到他反而笑了:“和你老子一样,疼媳妇。”
漆白桐:“……”
他提刀冲击,李旌长枪比长刀更有优势,不待他近身就是一劈,漆白桐只能转换刀势格挡。
兵器相交之声刺耳,两人打得有来有回,辜山月边吃松子边看,看得津津有味。
连对几十招,也没分出胜负,眼看李旌枪势越来越猛,快到几乎看不清枪尖,方挽晴有些急:“王爷,你别伤着麟儿。”
声落,李旌刀势一缓,瞬间被漆白桐寻到破绽,一刀挑开李旌长枪。
长枪落地弹动,胜负便分了。
李旌哈哈大笑,拍拍漆白桐的肩膀:“你小子还真行,能在我手下过这么多招,我以前竟不知道内卫司还有你这么个人物。”
漆白桐原本稍稍和缓的脸色又沉下去:“我如今已经不是内卫司的人。”
李旌一愣,面露焦急:“你脱离了内卫司,怎么可能,你体内的蛊虫……”
他十分清楚内卫司控制暗卫的手段,这穿针蛊更是无药可解,脱离内卫司没有解药,不是找死吗?
漆白桐不打算回答他的话,直接绕开他回到台下,坐到辜山月身边。
方挽晴忙问道:“怎么样,没伤着吧?”
漆白桐摇头,惜字如金:“没。”
“你方才说脱离内卫司,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穿针蛊绝不是儿戏,就算要脱离一定要从长计议,我会去和陛下谈。”李旌快步跟过来,追着漆白桐说。
漆白桐没理他,辜山月听到穿针蛊,随口解释:“他身上的穿针蛊已经解了。”
李旌闻言愣住,一脸不可置信:“什么?怎么可能?”
穿针蛊无药可解是常识,就连雍帝身中穿针蛊都无法痊愈,漆白桐身上的蛊虫怎么可能解开?
辜山月摊手:“解了就是解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李旌一把抓住漆白桐的手腕,亲自探脉,内力游走一圈,脉象十分平稳,体内蛊虫竟真的消失了?
他一脸震撼,漆白桐收回手,带着点嫌弃。
“若是穿针蛊真能解开的话,那……”李旌咽了唾沫,只怕盛京局势又要变上一变了。
漆白桐眉目瞬间蒙上一层寒意,冷冷看着他:“你想做什么?别想利用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李旌头上爆出一条青筋:“我是你老子!”
漆白桐:“呵。”
方挽晴还是不放心,请来府中医师为漆白桐诊脉,夫妻俩都紧张地等待结果,大气都不敢喘息。
大夫道:“这位公子身体康健,但底子有些虚薄,像是大病初愈,还是多补身休息……”
漆白桐面色没有丝毫意外,抽回手:“多谢。”
辜山月再一次摊手:“现在你们信了?”
李旌和方挽晴对视一眼,再看辜山月时,眼神都变了。
虽说辜山月同她们有几分旧时情谊,但看到找回来的儿子把辜山月当祖宗似的供着,却对她们不假辞色,说心里没有芥蒂是假的。
可穿针蛊有多可怖她们夫妻都是知道的,也亲眼见过发作者的惨状,甚至在心底已经接受了漆白桐可能活不了太久,结果这无人可解的蛊竟然解开了?
简直像是场梦,还是场太过美好的梦。
这蛊是怎么解的不必问,朝廷无药可解,自然是江湖中人的手段。
平辽王府权势富贵全都不缺,唯一怕的就是权势富贵所不能及之事,譬如丢失的孩子,譬如无药可救的穿针蛊……可两件难事都被同一个人解决了。
方挽晴望着辜山月,动情地俯身跪下去:“月姑娘,你是麟儿的救命恩人,更是我平辽王府的贵人,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李旌见方挽晴下跪,想把人搀起来,结果方挽晴拉着他一同跪下了。
李旌只好抱手:“夫人说得对,从今以后,任何事你吩咐一声,平辽王府唯你马首是瞻。”
辜山月后退两步,不太习惯被人跪着,漆白桐把两人扶起来,方挽晴唤他:“麟儿……”
漆白桐皱了下眉,没说话。
倒是辜山月先开口,确认道:“任何事我都可以吩咐?”
“当然,我李旌说到做到。”李旌答得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