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照着信上的内容念道:“……事成之后,黑风寨匪众必定引起京畿震动。
届时,望大当家依计行事,将手下引入伏击圈。
本官已备好火油与强弩,必将这群草寇一举焚灭,以绝后患。
事毕,许大当家千金之赏,并将解药奉上,保你下半生富贵无忧……”
大厅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噼啪的爆裂声。
那个刀疤脸山匪猛地挣扎起来,绳索勒进肉里也不管不顾,双眼赤红地盯着屠千秋:“大当家!
这娘们儿念的是什么?什么叫一举焚灭?什么叫把我们引入伏击圈?”
屠千秋拼命摇头,嘴里出含混的辩解声,眼神游移不定,根本不敢与手下的兄弟对视。
“还没听明白吗?”柳如烟将信纸直接甩在刀疤脸面前,“这信是吏部尚书陈文正亲笔所书,上面盖着他的私印。
你们以为是在为自己拼前程,其实是在给自己挖坟。
你们的大当家,早就把你们全卖了,换了他一个人的荣华富贵和解药。”
那个刀疤脸费力地挪动膝盖,凑近那信纸。他不识字,但那鲜红的印章却刺痛了他的眼。
更重要的是,屠千秋此刻那心虚躲闪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屠千秋!你个畜生!”刀疤脸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若不是被反绑着,恐怕早就扑上去撕咬了,“俺也是跟你拜过把子的!
上次俺替你挡了一刀,你说是兄弟,原来你是要把俺们都烧死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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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娘养的!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杀了他!杀了他!”
一时间,原本跪地求饶的山匪们哗变了。愤怒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吞噬了这座聚义厅。
他们虽然是匪,但也讲究一个义字,最恨的便是出卖兄弟。
被穆清风踩在脚下的屠千秋此时才真正感到恐惧。
这种恐惧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众叛亲离。
他身体颤抖如筛糠,原本握刀的手指死死扣着地砖缝隙,指甲都翻了过来。
靠在断柱旁的魏索看着这一幕,原本阴鸷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他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冰冷的柱子上,不再看这场闹剧。
作为陈文正的刀,他太清楚那位尚书大人的手段了。
卸磨杀驴,本就是官场常态。
穆清风看着群情激奋的山匪,脸上并没有丝毫波澜。
他微微抬手,原本还在叫骂的山匪们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
这个年轻人的狠辣,他们刚才在混战中已经见识过了。
“张统领。”穆清风转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张虎。
张虎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穆少侠。”
“这信,还有这匣子里的东西,应该够了吧?”
穆清风指了指地上的物证。
张虎那张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作为赤羽卫的统领,他憋屈太久了。自从禁武令的风声传出,他们这些武将被文官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