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瞻在台下,更是急得满头大汗。他知道,自己这位好友,这辈子恐怕连一句重话,都未曾对人说过。让他写这种骂人的诗,简直是……强人所难。
然而——
郑修远,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可。”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提笔,挥毫泼墨。
“王师北定中原日,”
“八方来贺奏凯歌。”
“蛋丸小丑逆天命,”
“安敢螳臂挡王车?”
一金戈铁马,与煌煌王道之气的七言绝句,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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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其意更是将对方,比作了那不自量力,胆敢阻挡王师的……跳梁小丑。
骂得是如此的含蓄,如此的……优雅。
却又如此的……诛心!
台下本还准备看笑话的观众,在看清这诗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们虽然粗鄙,但能混迹在此地的,多少也有些墨水。
自然能品出这诗背后,那如同泰山压顶般的磅礴气势。
“狂草书生”赵日天,更是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白脸,竟有如此急才。
他冷哼一声,同样提笔,在那张早已准备好的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他的字如同他的外号一般,张牙舞爪,充满了狂放与不羁。
“王家恶犬门前卧,”
“八戒照镜里外拙。”
“蛋孵苍蝇嗡嗡叫,”
“滚回娘胎重造作!”
一同样是藏头诗,却充满了市井泼皮式的,最直接,也最恶毒的……咒骂。
两诗,摆在一起。
高下,立判。
一个是站在云端之上的神明,用悲悯的眼神,俯瞰着脚下的蝼蚁。
另一个则是在泥潭之中打滚的泼皮,用最污秽的语言,进行着无能的狂怒。
“好!”
不知是谁,第一个由衷地喝了一声彩。
紧接着,整个斗场都爆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热烈的掌声。
他们或许不懂什么王道霸道。
但他们却能分得清,什么是真正的……风骨。
赵日天看着那几乎是一面倒的喝彩声,那张充满了匪气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
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踢到铁板了。
“第一局,白衣公子胜。”
判官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第二局,以‘酒’为题,各作一。”
赵日天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输了。
他将葫芦中最后的一口烈酒,灌进了肚子里。
借着那股酒劲,在那张新的宣纸之上,疯狂地书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