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个少年身上。
一道道目光之中,满是幸灾乐祸、冰冷、与……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才是李司年这位执掌了朝堂数十年的老狐狸,真正的……后手。
他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要为自己辩解。
他以一种近乎于自污的方式,将自己所有的罪行,都轻描淡写地,归结于“为君分忧”的“苦衷”。
随即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所有的矛头,都引向了他真正的目标——
苏文渊。
他要用一场,看似荒诞,实则早已策划了无数遍的“道德审判”,将这个刚刚才踏入京城,根基未稳,却又锋芒毕露,足以威胁到他整个布局的最大变数。
彻底地从这盘棋局之上,抹去。
一招弃车保帅。
一个金蝉脱壳。
……
龙椅之上。
奉高祖看着下方配合默契的满朝文武,眼眸之中没有丝毫的意外。
他缓缓地将目光投向苏文渊,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他想看看。
自己这位寄予了厚望的外甥,将如何来破,这个看似……无解的死局。
……
苏文渊静静地听,向自己涌来的无尽构陷与污蔑。
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的目光凛冽,看着那个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实则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冰冷高傲的……老人,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握着。
如果不是打不过,早就一巴掌把他拍到地底。
他知道。
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位能与自己师祖,对弈百年的……对手。
此人心机之深沉,手段之狠辣,已然达到了一个返璞归真的境界。
他早已这朝堂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任何的辩解,在此刻都已是苍白无力。
他准备好了一个,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的道德牢笼。
苏文渊看这些,像是跳梁小丑般,上蹿下跳的御史官员,嘴角尽是讥讽。
他没在理会那个扮演者苦情戏的肮脏做派。
走向前,向着御台之上的奉高祖以及那个同样在静静地看着他,眼底闪烁着担忧与期盼的夫子。
恭恭敬敬地,抱拳一揖。
随即缓缓地直起身,声音平淡,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陛下、师祖”
“学生想为您,也为这满朝的公卿,讲一个……”
“……故事。”
故事?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所有的人,都被苏文渊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给搞懵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