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内哭声震天,贾母瘫坐在榻上,王夫人跪在地上哭嚎不止,满屋的丫鬟仆妇都敛声屏气,连大气都不敢喘。
贾母缓过一口气,猛地一拍榻沿,对身旁的丫鬟厉声道:“快去请大老爷来!就说宝玉出了天大的事,让他即刻过来!”
史翠花:真的是天大的事啊,那个老不修要是知道宝玉这样了,还能管我们了吗?
丫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去了荣禧堂。
此时的贾赦正坐在书房里,品着新沏的茶,听着小厮禀报府中琐事,一派悠闲自在。
听闻贾母急召,他挑了挑眉,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心里暗忖:定是宝玉那边又出了幺蛾子,这一家子,就没个让人省心的时候。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袍,才带着青柏,不紧不慢地朝着荣庆堂走去。
刚一进门,便听到王夫人的哭声,贾赦皱了皱眉,语气平淡:“老太太急着叫我来,又是何事?”
贾母见他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赦儿!你可来了!张大夫说……说宝玉被踢中了要害,日后怕是……怕是不能有子嗣了!”
贾赦闻言,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反问:“那咋?”
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气得王夫人哭声一滞,贾母也险些背过气去。“那咋?”
这是什么话!宝玉可是贾家的嫡孙,不能有子嗣,贾家岂不是要绝后了?
贾琏:那我是啥?
“赦儿!”贾母拔高了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你快进宫去,请几位太医来给宝玉瞧瞧!张大夫医术有限,说不定太医有办法!”
贾赦闻言,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太医?老太太,你觉得太医是说请就能请的?再者说,这事儿有什么好瞧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哭得梨花带雨的王夫人,语气冰冷刺骨:“这都是报应!当初你们拿着薛家的钱财挥霍无度,他拿着你的宠爱无法无天,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都是他自己作的!因果循环!”
贾赦细数着贾宝玉的罪状,字字诛心,“这样的孽障,没丢了性命已是万幸,不能有子嗣,不过是上天给的一点教训罢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贾母气得浑身抖,指着贾赦道,“他再不好,也是贾家的子孙!你怎能见死不救!”
“贾?家!”贾赦冷笑,“老太太,你确定他姓贾?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史翠花脸色大变,“贾赦,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贾赦瞥她一眼:“那你倒去死啊!小妈……”
史翠花:他不可能知道!
贾恩侯:你猜我知道多少!
他转头对青柏道,“我们走,这里的事,我管不着,也懒得管!”
说罢,贾赦转身便要走。
“大老爷!你不能走!”王夫人连忙扑上前,死死抱住贾赦的腿,“求你了,救救宝玉!只要你能请太医来,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贾赦嫌恶地踢开她的手,语气愈冰冷:“王氏,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贾宝玉有今日,你这个当娘的功不可没!若不是你纵容溺爱,他怎会变成这般模样?想请太医,你自己去!别来烦我!”
说完,贾赦不再理会哭闹的贾母与王夫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荣庆堂。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贾母与王夫人彻底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