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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各自离别留语道心（第2页）

他们各有宗门牵挂，也需尽快回去消化此番巨大的收获。

转眼间，荒凉的戈壁上，便只剩下了徐葬与慕容婉两人。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的沉寂。灼热的风卷起沙砾，打在两人的护体灵光上，出细碎的声响。

慕容婉低着头，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石子，那双平日里或喷火或傲娇的明眸，此刻却躲躲闪闪，不敢与徐葬对视。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张绝美的俏脸上，交织着刚刚突破化神的激动、对徐葬复杂难言的感激、回想起自己之前种种失态的羞窘，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晰的怅惘。

徐葬看着她这副扭扭捏捏、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模样，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那个在玄幽秘境和他针锋相对、在葬天峰外叫嚣着要拆他山头、在“嗔”关失控大骂他“负心汉”的疯丫头，此刻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如此……别扭。

他还是觉得以前那个直来直去、喊打喊杀的“病娇”慕容婉更熟悉一点，至少没那么让人费解。

“慕容仙子，”徐葬打破了沉默，语气平静无波，“恭喜破境化神，大道可期，此间事了，徐某也该回宗门了。”

慕容婉猛地抬起头，对上徐葬那平静深邃的目光，心头一跳，又迅低下头，声如蚊蚋：

“……嗯。也……也多谢你……这一路……”

后面的“照顾”和“救命之恩”几个字，在她喉咙里滚了滚，终究还是没能顺畅地说出来，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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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葬看着她这副模样，知道让她彻底放下傲娇坦率道谢怕是难了，也不再勉强。他微微颔，算是接受了这不算道谢的道谢。

随即，他不再多言。

周身混沌灵力微微流转，身形便已化作一道并不耀眼，却仿佛能融入天地光线的灰色流光。

冲天而起，朝着离阳天宗的方向疾驰而去，度快得惊人，远来时。

就在他身形即将消失在天际的刹那，一个平静而悠远的声音，如同跨越了空间，清晰地回荡在慕容婉的耳边，也回荡在这片空旷的西漠之上：

“大道前行，唯我长生。”

这八个字，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蕴含着一种斩断尘缘、坚定不移、独自面对万古寂寥的决然与脱。

仿佛是在对慕容婉说，又仿佛是他自身道心的最终宣言。

慕容婉怔怔地站在原地，仰着头，望着徐葬消失的那片天空，久久没有动弹。

炽热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初入化神的磅礴灵力在她体内静静流淌，带来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但她此刻的心，却仿佛空了一块，耳边回荡着那八个字——“大道前行，唯我长生”。

她明白，这是徐葬的道，坚定，孤独，而又强大。

他救她，助她，或许有桃夭老祖因果的缘故，有同路之谊，但更多的，是一种基于自身强大道心之上的顺手而为，是一种然物外的姿态。

他从未将自己视为需要特别对待的“麻烦”或“同伴”，在他那追求至高“长生”的道途上，一切似乎都只是过客与风景。

自己那点刚刚萌芽、连自己都未曾完全理清的复杂心思，在他那“唯我长生”的道心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

一阵带着沙尘的热风吹过，拂动了她的裙摆和丝。

慕容婉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紧握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属于化神修士的真正力量，眼神中的迷茫与怅惘渐渐被一种同样坚定的光芒所取代。

“徐葬……”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周身赤红色灵力涌动，化作一道绚烂的虹光，不再犹豫，朝着瑶池圣地的方向，破空而去。

只是那离去的背影，比起从前的骄纵，多了几分沉淀后的沉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寂寥。

西漠的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吹拂着，卷起万千黄沙，将所有的足迹与痕迹悄然掩埋，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唯有那高悬于九天之上的烈日，冷漠地注视着这片苍茫大地上的聚散离合，以及那些踏上各自孤独道途的修行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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