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学士,我有些事想请教您。”
梁泽林挑了挑眉:“小侯爷但讲无妨。”
“城郊外有处荒山,前几日我与裴总之在那里游玩之时,发现山壁上有朱红色物质,我猜想可能是铁矿,但我对此了解不多,听闻梁学士对矿物颇有建树,所以想请你去看一看,如若真是铁矿,百益而无一害。”
梁泽林面露惊讶:“京城这一处该开采的矿洞都开采了,竟没想到又有一处。”
时越笑着说:“那梁学士可愿意与我去一趟?”
梁泽林本就喜欢琢磨矿石一类的东西,当即欣然应允:“若真有矿石自然要去瞧瞧。”
两人便并行去往野菊山。
裴玄抱着一柄剑跟在时越身后,看两人聊的那叫一个投机,小病秧子眼尾都快笑出十条褶皱了。
敢跟大皇子的人挨这么近,小心大皇子找人弄你。
于是裴大侍卫自知保护主子是自己的责任,便舍生取义的往前一走,站在了两人中间。
正在说话的时越和梁泽林两人:“?”
马车里裴玄一脸阴沉的看着时越,脑子里又是一阵风暴。
他以前是真没发现,原来时越这般会招惹桃花,怎么跟谁都能聊的起劲。
那张嘴嘚吧嘚嘚吧嘚,跟谁聊的都投机。
那笑容看起来碍眼极了。
只跟自己聊天不好吗?
难道是平时自己太无趣了些?可是自己是狐狸,本来与人交流就少,以前还在斗兽场里,能用手就不用嘴,也没人跟他讲怎么说话招人喜欢。
裴玄思考起来自己的不足,脸上表情变来变去。
时越觉得颇为好笑:“你这狐狸脑袋又想什么呢?”
裴玄表情恹恹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无聊。”
“?”时越满脸错愕:“你怎么会这么想。”
看吧,都没有反驳。
裴玄飞扬的凤眼垂了下来,让时越不禁品出了几分无奈和委屈来。
时越觉得他不愧是狐狸,惯会蛊惑人,自己心里竟然会变得软软的。
时越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无聊。”
裴玄想偏头错开他的手,因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指尖摸在自己耳朵上的触感过于好了,于是又偏头把耳朵送了上去。
“你跟别人总是聊的很开心还笑的满脸褶子。”
时·满脸褶子·越:“”
时越轻声道:“笑是一种礼貌,况且这不是在聊铁矿的事。”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我与你关系不一般,已经不需要再注意这些虚礼了,而他们都是无关之人。”
这句话成功取悦到了不一般的裴玄,脸上的表情松了一些,闷闷的说:“那好吧。”
三人坐着两辆马车不多时便来到了那片山花烂漫的野菊山。
有了马车上时越“无关之人”的话,裴玄对着梁泽林客气了不少。
毕竟他只是一个无关之人罢了。
马车停在野菊山下,时越和裴玄走前面,梁泽林慢慢的跟在后面。
梁泽林嗅着漫山遍野野菊花的清香,心里思索着下次可以带牧松来这里游玩,这里真真是个好地方。
不多时,一群人便到了上次时越看见裂缝的地方。
梁泽林走到杂乱的灌木丛后面,蹲了下来,手指抠了一点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朝石壁上剐蹭了许久,然后抬眼笑着说:“小侯爷好眼力,这的确是铁矿,并且含量应当还很高。”
时越眼睛亮了亮,这可真是太好了!
须臾间,一阵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口音听起来怪怪混着杂乱的脚步声。
裴玄眼疾手快的拎着时越就躲到了一堆乱石的后面,梁泽林也神色一凝跟着躲在了一旁。
就见十几个人扛着锄头背着麻绳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精瘦的老头。
老头穿的破破烂烂,手里却拿着刻度尺,还有一个标着方向的罗盘,他一边走,一边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山壁,还时不时的拿棍子敲一敲,没事还再做个记号。
旁边的胖子手里抱着锄头,热的满脸通红:“头儿,咱在这山里都转两三日了,真能找到?别是上头诓咱都吧。”
“你懂个屁!”老头瞪他一眼:“这处是上上个朝代留下的老矿,是因为塌了才没人管,现在荒废成了野山,不被宫里的人探到。”
胖子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的说:“可是咱们偷偷开采铁矿不是砍头的罪吗”
老头气的火冒三丈:“呆子!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们偷偷采矿?替上头那人把事办好,就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了!你就能娶媳妇了。”
如果不是时越三人正好来此,他们偷偷采矿的事的确天衣无缝,但巧就巧在被时越裴玄梁泽林看见了。
“行了行了,别闲聊了,赶紧干活,用皮尺量准了!”精瘦老头粗声粗气的指挥着。
剩下的十几人纷纷应和,分散开来对着石壁歪歪扭扭的丈量起来,看起来颇有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