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虚中期?”六道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那不过是他随手布下的障眼法,糊弄此界修士还差不多,怎么可能瞒得过老夫的神魂。以你现在的修为或许察觉不到,但老夫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体内的灵力波动,分明是大乘中期的境界。”
“大乘中期?”云飞这一次是真的惊到了,手中长剑险些脱力。大乘修士在整个修真界都是传说般的存在,寻常宗门能有一位合体期老祖坐镇已是万幸,正霄宗竟藏着这样一位大乘强者,还整日以邋遢老者的模样待在第六峰的树林里?
“你小子别大惊小怪。”六道的声音沉了下来,“老夫当年在仙界见惯了大能,这点眼界还是有的。虽如今只剩残魂,神魂感知力却仍在渡劫期之上,他那点伪装,在老夫眼里跟没穿衣服差不多。”
林语见云飞分神,剑招陡然加快,霜白剑意直刺他心口。云飞猛地回神,长剑急旋,堪堪挡下这一击,后背已惊出一层冷汗。他一边应付林语的攻势,一边在识海中追问:“那前辈可知,这老者是什么身份?”
“十有八九是正霄宗的太上长老。”六道的语气笃定了几分,“能在宗门内如此随意,修为又高到这种地步,除了隐世的太上长老,还能有谁?而且老夫猜想,他待在第六峰,恐怕与咱们的目的一样。也是察觉到了这里的魔气,在暗中探查源头。”
说到此处,六道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郑重:“小子,你可得记住,不光在第六峰要谨言慎行,回了第七峰也一样。大乘修士的神魂强度远你的想象,他就算待在树林里,神魂也能轻易覆盖大半个正霄宗,你与柳静的对话,若被他察觉分毫,后果不堪设想。”
云飞心中一紧,连忙收敛心神,将所有杂念压下,手中长剑的剑意重新凝聚。他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林语,又瞥了眼树林中依旧慵懒的老者,只觉得这看似平静的正霄宗,处处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缕精纯的魔气,似乎只是冰山一角。
踏着暮色回到第七峰,云飞便跟着柳静来到了峰顶的观星阁。阁外悬着的风铃随着山风轻响,将白日演武场的剑气冲散了几分。柳静刚坐下,便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见云飞神色仍有些凝重,不由笑道:“今日切磋虽未尽全力,但能与第六峰三位元婴剑修周旋,已算难得,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云飞斟酌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柳峰主,今日在第六峰演武场边缘,树林里那位邋遢老者,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
“你是说老供奉洪武啊。”柳静放下茶杯,语气随意了些,“他是宗门的供奉长老,修为是炼虚中期。当年秦渊一心扑在剑道上,嫌管理弟子修炼费时间,便从宗门供奉堂把人要了过去,说是让他帮着指点第六峰弟子的基础剑技,平日里倒也清闲。”
“炼虚中期?”云飞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柳峰主,晚辈觉得,这位老供奉的修为恐怕不止如此,他身上的气息,或许比你这合体初期还要深厚。”
柳静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失笑:“云飞,你虽天赋出众,可修为毕竟还在金丹境。炼虚与合体看似只差一境,实则天差地别,我若连这点修为都看不透,还怎么当这第七峰峰主?你许是今日切磋时心神太急,看错了。”
云飞心中暗道,总不能说识海里藏着位仙界残魂吧?他话锋一转,顺着早已想好的理由说道:“弟子也不敢确定,但弟子体内的星核,对高阶修士的灵力波动格外敏感。今日偶尔靠近那老供奉时,星核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那股压迫感,绝非炼虚中期修士能拥有。就像……就像面对一座藏在云雾后的高山,明明看不见全貌,却能感受到它的巍峨厚重。”
柳静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虽仍有疑虑,却也没再直接反驳。她知道云飞从不说无凭无据的话,且那枚星核的无限能量,她早有所闻,据说确实能感知天地间的灵力变化。
见柳静神色松动,云飞又上前一步,语气重了几分:“柳峰主,弟子并非质疑你的眼界,只是觉得那位老供奉太过反常,身为宗门供奉,却整日衣衫褴褛地待在树林里,连切磋都懒得认真看,这实在不合常理。你日后若与他接触,还请多留个心眼,哪怕不加强防备,也务必多关注他的动向,或许能现些不一样的东西。”
柳静沉默片刻,最终颔道:“罢了,你既有这份顾虑,我记下便是。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正霄宗内有宗门规矩约束,就算他修为真的高深,也不敢在此地乱来。你还是先专注于自身修炼,待日后修为足够了,再去探究这些事也不迟。”
云飞应了声“是”,心中却并未放下。他知道柳静虽表面认同,实则仍未完全相信,可眼下没有更有力的证据,也只能暂时作罢。
只是那老供奉的大乘修为,与第六峰山底的精纯魔气交织在一起,总让他觉得,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正霄宗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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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第七峰的晨雾尚未散尽,天际却骤然暗了下来。云飞刚结束晨练,正擦拭着佩剑,便见远处天空被乌云席卷,铅灰色的云层层层叠叠,像是要将整座山峰压垮,隐约有紫金色的电光在云隙间游走,沉闷的雷声从天际滚来,震得脚下的青石都微微麻。他放下剑,抬头望向天空,眼中满是疑惑,这天气变化来得太过突兀,不似寻常风雨。
“难道是袁宇要突破了?”
身后传来柳静的声音,云飞回头时,正见她眉头紧锁,目光紧盯着乌云最浓郁的方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又有几分期待。不等云飞追问,柳静已迈步向前:“走,随我去山腰看看,观摩化神天劫,对你日后突破大有裨益。”
云飞连忙跟上,两人踏着灵力凝成的台阶,片刻便来到山腰处的演武场。此时场边已围了七八个第七峰弟子,个个神色紧张地望着场中。那里,一名身着青衫的青年正盘膝而坐,正是第七峰修为最高的元婴巅峰弟子袁宇。他周身萦绕着厚重的灵力,气血如龙般在体表流转,连周围的空气都被蒸腾得微微扭曲,显然已将修为运转到了极致,正引动天劫降临。
“峰主!”见柳静到来,弟子们连忙侧身让开,语气中带着急切,“袁师兄从昨夜便开始闭关,今早突然引动了天劫,我们不敢打扰,只能在此护法。”
柳静颌,身形一晃便飞到半空,周身涌起炼虚期修士的威压,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宗门内虽有护山大阵笼罩,可化神天劫非同小可,容不得半点疏忽。你们守住场边,莫让任何人靠近。”
话音刚落,天际的乌云突然剧烈翻滚,一道紫金色的雷霆如灵蛇般冲破云层,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坠而下。这道雷劫竟只有手指粗细,看上去并不起眼,可刚靠近演武场,便散出毁天灭地的气息,地面的青石瞬间裂开细密的纹路。
“来得好!”
袁宇猛地睁眼,眼中闪过厉色,周身灵力骤然暴涨,右拳裹着浑厚的气血之力,朝着雷霆狠狠轰出。拳风与雷霆碰撞的瞬间,一声巨响震彻山谷,紫金色的雷光四散飞溅,激起层层光纹。袁宇身形纹丝不动,只有身上的衣衫被雷光灼出了几个破洞,他甩了甩手臂,目光依旧紧盯着天空,显然这第一道雷劫,不过是开胃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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