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志,大队长找你。”
“啊?”正在往外提苞米棒子呢,旁边有人提醒她。
大队长找自己?找她嫩干什么?
这几天李卫东跟谭明都不在,但是给狗蛋讲课,白天跟李大娘一起干活儿,晚上李大娘陪着大孙子上课,有啥事不能回家说。
“你快点啊。”
“哦,来了。”顾不上想他找自己什么事儿,她扑打扑打身上的草叶子和灰尘,这才摘了手套塞棉袄口袋里,围上围巾出去了。
大队长在大队部,她溜达着去了办公室。
进去一看,不光大队长在,还有妇女主任和村支书。
咋的?三堂会审啊?
“叔,我听说你找我啊?”
“丫头来了啊?来来,坐。”
村支书招呼她。
“那个,你之前做的那个脱粒机呢,帮了咱们村的大忙了。
先啊,这是个好事儿,真是好事儿,提出表扬。”
妇女主任也是看着她,“这玩意儿省老鼻子劲儿了,往年咱们一个冬天闲着没事儿就剥粒儿,家家户户的都得干这个。往年都得干到年后去。
你看今年,咱们这才几天啊,就干完了。”
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儿铁做的,不喝油不吃电,人力摇摇就行,今年还是几个人一个,到了明年,那就能人手一个,那干起来更快了。
芳芳听着他们对自己的夸奖,心里大致有数了,这三人帮找自己谈话,估计是说对自己的赔偿。
她看看对面的三人,笑了笑,没说话。
看着丫头不说话,村支书搓搓手,“丫头啊,大叔呢,没啥本事,本来这个事儿是个好事儿,咱们把你做的东西送上去,机械厂说的好好的,说给咱们奖励的。
大叔当时想的太好了,以为能给你争取个工作呢,结果,人家就给咱们奖金。”
李队长磕磕手里的烟锅子,“你啊,实话跟孩子说就是了。”
老儿子走之前就跟她说了实话了,这没啥不能说的。
“机械厂那边有个干部的侄子,今年想推荐上工农兵大学。你这个脱粒机送过去,人家就盯上了。人家出面跟咱谈,也不亏了你,提出来给你一笔钱做补贴,不过以后这东西,就不是你做的了。”
芳芳很想矜持的扭捏一下,老队长直接点名了:“东子走之前跟你通个气没有?”
“嗯,他说了,我没意见。”
“叫我说你这丫头也是着急了,他们能推荐大学,咱们也能啊。”
村支书很懊悔,这下子工作工作没有,大学大学轮不上,蔡大娘插话了:“给钱也行。”。
“你个女人家,头长见识短。那上了大学,干了工作,还能挣不来钱?那工作就是个下金蛋的公鸡。”
一笔钱和月月领钱,是个人就会算这笔账!
“那个,支书,您倒是跟我说他们到底给我多少钱啊?”
“机械厂奖励的五百块,那家人没脸要,除了这个,他们家私下里也贴补你五百块,我还给你要了一张自行车票。
这个票是顶替奖状的。”
芳芳乐了:“您真是厉害。”
她说着就冲着村支书比了个大拇指。
这年头奖状比钱值钱。不过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没啥用处。她不看重这些,村支书人老成精,知道挣不来金鸡蛋,那就尽量的多给她争取好处。
愧疚赔偿金是一笔,奖金一笔,奖状兑换自行车票。
不错不错,比她预计的还要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