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骄加快脚步追上去,“应该在半山腰,如果不是因为他将东西埋起,我们都找不到的话,也不用劳烦您跑这么一趟了。”
卿烛一言不发,走在前面,可不多时,身后便传来了惊呼声。
他冷冷转头,便见封天骄跌在地上,面上表情略微狰狞,正有人扶他起来。
“先生,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封天骄苦笑了一下。
卿烛看着他被扶起,还是说:“你下山吧。”
“这怎么行,我得带着您上去。”
卿烛瞥了眼他身后几个年轻的保镖,“他们知道方位,你不用跟着。”
封天骄正迟疑着,卿烛已经转身离开,等人走远了,他骤然松口气,忙招呼着身边的人扶着自己下山。
山腰坐落着一幢漂亮的木屋,平坦的前院伫着栅栏,种满了花草和各色菜苗,是个与世隔绝的养身圣地。
“先生,就是这里。”
卿烛靠近屋子,嗅到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有人等待多时,推开门走出,面上尽是惊喜。
“您终于来了。”
那人一手拄着拐,看上去要比封天骄更加苍老。
卿烛收回目光,言简意赅:“东西在哪?”
“我父亲先前说过,就种在山那侧的位置,但具体的……我也实在是记不清,那时我年纪还太小了。”
谢元竞眨眼的时间,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他脸色微变,和身边的人交换了眼神,快步跟了上去。
刚抵达那片地方,他们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震动,惊慌抬起头,顿时目眦欲裂。
漫天的泥土飞散,地面一瞬间像是被磨平了一丈,出现了巨大的凹坑。
“这……”
那高大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黑雾却阵阵从他身上窜出,几乎遮盖住了这片天空。
那黑雾仿佛化作某种探照的仪器,一寸寸下移,最后尽数收回。
谢元竞颤颤巍巍正要开口,一股黑雾却猛地砸向他。
“谢先生!”
谢元竞狼狈地被击退数米,身体狠狠撞击在树干上,噗嗤一声吐出口鲜血,喉口泛着剧烈的疼痛和腥甜。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不远处神色冰冷的卿烛,身体出于恐惧,本能地颤抖。
“你、你做什么?”
“你不是谢元竞。”卿烛声音冷漠,已然没了耐心。
‘谢元竞’脸色骤变,还未来得及开口,身体又被黑雾击中,整个人瞬间昏了过去。
卿烛正欲转身离开,身体却猛然一滞,面上神情未变,却惹得周围人如临大敌,甚至有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双腿都颤抖起来。
左胸口空荡荡的位置窜出剧痛,让卿烛眼底闪过一丝空茫-
“他不会真心跟我们合作。”
乌宜走在前面,听见身后的空缘正在和封赐说话。
“没事,我们这么多人,还能看不住一个小孩吗?更何况……我们手里还有重要的东西。”
乌宜微微顿住脚步,下意识想要回头。
“我劝你别跟他们硬碰硬。”身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是谢盈。
她不冷不热瞥了乌宜一眼,淡道:“他们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你要是不顺从,也不过是多条人命。”
乌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杀人犯法。”
“你以为这些保镖都是普通人?封家干的可不是什么正经事,这些人谁手上没沾上一两条人命。”谢盈古怪地看着他,“你未免也太单纯了吧,都到这种程度了,还是这么一副呆呆的样子。”
乌宜:“……”
这种情况下,他懒得否认。
但他觉得谢盈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忍不住试探:“你看起来并不情愿,又为什么要跟着来?”
“都是一家人,我不来,他们不会放过我。”谢盈扫了一眼四周,“但你如果能找到机会逃跑,我不会阻止你,总之最终的目标也不是你。”
虽说多他一个不多,但如果能不杀人,他们肯定是偏向大事化小。
卿烛说破天了,也不是个真实的人,即便是忽然间消失了,也没有人会找寻他的踪迹。
乌宜看了看她,犹豫良久,还是没办法辨别话语的真假,但他记得山上时谢知意对谢盈的态度很是不屑,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我不能就这样走。”
谢盈狐疑地看着他,“难不成你还想阻止他们?”
“我想知道他们说的那个东西在哪里。”乌宜还是说出口。
他分不清楚谢盈究竟是好还是坏,可这样的情形已经不容他多想,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卿烛的心脏,那事情就很不好办了。
谢盈无奈,带着想让他死心的语气叹道:“你觉得能在谁的身上呢?这里能指望的,也就那么一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