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回到现场,低吼道:“你们住手,这里是在外面,你们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卫瑾川扯着周语堂的衣服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个见血的牙印,周语堂狠厉往卫瑾川下腹一踹,因为姿势不方便踹歪了,干脆又在他膝盖上猛踢了几下。
卫瑾川吃痛呼出声来,他牙一咬眼一闭,用力抓住周语堂两边肩膀,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用力用头一撞,沉重的骨头与骨头撞击的声音响彻厕所,沈约光是听着都感觉到痛,他却像没有感觉似的,又连续撞了两下。
周语堂被他撞得眼冒金星,他身上一时失力,卫瑾川借这个机会夺回攻势,用力一翻,两人位置颠倒,他居高临下地跪了一只腿防止周语堂翻身,声音里满是不屑:“我就是卫瑾川,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卫瑾川:(只是报了个名字)
周语堂:吃惊、震怒、大打出手!
沈约:有戏不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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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深夜的医院没什么人,不时巡房的脚步和仪器缜密的滴答声也沉寂下来的时候,更宛如死一样的静谧。
充斥着消毒药水味道的休息室里,沈约手上拿着一瓶新开的碘伏,另一只手沾着棉签,小心地在卫瑾川一片青紫的脸上上药。
他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都跟你说了别动手不听,现在好了吧,把自己送进医院了。”
卫瑾川疼得“嘶”了一声,他身体微微往后偏躲,捂着脸问:“你今天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沈约一顿,略去那段类似勾引的钓鱼执法,把今天晚上的事大概解释了一遍。
“就是聚聚,没想到会有后面那些事,”沈约担心地看着他的脸,“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卫瑾川撇头,不置一词。
天知道当他急匆匆赶到厕所、看到周语堂跟沈约几乎要亲到一起的时候有多难受,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心脏,他恨不能把周语堂当场撕碎,他想把沈约关到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他想把洗手间的一切都砸了:镜子、门板、洗手台……但凡能看见的、能摸到的,不管造价有多昂贵,在那时的他心里只剩一个用途,那就是全都毁掉,供他泄愤。
好在最关键时理智战胜了愤怒,好在那时沈约在抗拒周语堂,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有滔天的怒火,可他不能对着沈约发出来,他知道今天的是沈约也是受害者,可他看着这个人,脑中不可自抑又浮现起其他人觊觎他的模样,卫瑾川说:“以后你出来玩,如果不能带上我,一定要先给我报备。”
沈约心里吐槽他太把自己当回事,正要张口拒绝,嘴比脑子更快,先答应了一个“好”。
“沈约,”卫瑾川目光如灼,他按住了沈约要继续给自己擦药的手,说,“要不然……”
卫瑾川斟酌着,对上那双等待自己继续说下去的眼睛,又忽然说不下去了,他敛下眉:“……算了。”
沈约莫名其妙,他举着手上的棉签:“还没擦完,你坐好。”
卫瑾川没心情再上药,拂开他的手说:“我去上个厕所。”
他说完就从床上站了起来,然而才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卫瑾川不得不后退给人让路,刚好跟颧骨和额角都缠了纱布的周语堂打了个照面。
后者很快移开目光,当没看见他似的一瘸一拐走了进来。
他一顿,关好门又转回身,就看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被周语堂霸占,沈约手上的碘伏跟棉签还没放下,看上去就好像周语堂的伤是他帮忙处理的一样。
卫瑾川抿着唇在原地站定,默默走了回去,并且自然而然地接过沈约手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弄好了吗?好了我们走吧。”
他余光敌意地瞟向周语堂,还特意咬重了“我们”这两个字音。
周语堂眼底掠过一片阴影:“我跟我的未婚妻有话要说,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沈约低下头,开始拧碘伏的瓶盖,“过年的时候我会去给祝阿姨拜年的,现在很晚了,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他看似劝说,其实更多的是警告:两家关系不错,过年的时候还要走动,彼此留点面子保留分寸,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周语堂攥紧了拳头,还要再说什么,卫瑾川早已厌烦他的纠缠不休,直接挡在沈约面前:“他说了,他不想跟你说话,听不懂吗?”
对待卫瑾川,周语堂的态度就没有对沈约那么好了,轻蔑道:“我跟我未婚妻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卫瑾川挽起袖子:“你是刚才没挨够打是吧,我……”
“行了!”沈约被他俩吵得脑仁发疼,他揉了揉太阳穴,“都这么大人了,大半夜在医院里吵,还嫌不够丢脸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他三言两语挑散,卫瑾川跟周语堂谁也不服谁,最后各自“哼”了一声,扭过头看向别处。
“今天不方便,那就下次再约,”周语堂温情地看着他,“小约,你应该也不希望我们的事劳动我妈跟阿姨吧?”
沈约淡淡看他,未置一词。
回去路上,卫瑾川隔着后视镜看了沈约好几眼,后者满脸疲惫地靠着座椅闭目养神,车内昏黄的灯柔和地铺上他的眼睑,像是半点都懒得多动。
卫瑾川不自觉慢下车速,放了首舒缓的音乐。
海城的秋天来得晚,九月的晚上燥热仍如六月,卫瑾川不喜欢开空调,两边的窗户都是打开的,沈约吹了会儿自然风,感到清醒了点,才慢慢把眼睛睁开。
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夜景,道路两边的霓虹灯如天上星子一般转瞬即逝,沈约收回目光,问:“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过去这段时间,别说找他,卫瑾川可是连主动联系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卫瑾川默了会儿才说:“十一点了你家还是黑的,我有点担心。”
沈约听着这道貌岸然的话,倏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