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之一言不盯着他,松开手,让他落回地面,而后一拳捣在他脸上!
咚!
周长琰径直撞到背后墙壁,一个趔趄,狼狈摔坐下去,嘴角霎时破开个口子,半边脸青红。
谢翎之几乎是用全力挥出的一拳,力道之大,周长琰昏头涨脑挣扎半晌都没能站起来。
“我忍你也有段时间了。”谢翎之呼吸粗沉,投向周长琰的视线带着鲜明深重的厌恶,“一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在姝妤身边,赶都赶不走。收收你那恶心死人的骑士精神吧,没人需要你当大英雄救世主,当初是我救的姝妤,她这么多年来也是我带大的,你算个什么玩意。”
周长琰喘着气,说不出话。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谢翎之踏步跨过门槛,再度握住门把手,头也不回,冷声道:“别再来打扰姝妤。我和她不管有什么矛盾什么遭遇,都是我们的家务事,用不着你个外人来管。
“还有,半年前我就给姝妤终身标记了,她没洗掉,以后也不会洗。你就死了对她的心吧。”
砰。
大门关上。
门外的周长琰颓唐地靠着墙壁,沉默少顷,站起身,慢慢走下楼梯。
门内的谢翎之拿拖布擦干地板,返回卧室。
躺下前,手机震了下。他拿过来一看,是顾岚来的消息,又在絮叨谢姝妤去北京的事,话里话外都是阻拦的意思。谢翎之没回她,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忖度一秒,他又拿过谢姝妤的手机,把周长琰今晚来的消息,还有自己回的,尽数删了个精光,确定没留下痕迹,才放下手机,重新躺回床上,搂住谢姝妤香软的身躯。
“嗯……”谢姝妤困倦地眯了眯眼,翻过身,缩进他怀里,被他衣服上沾染的寒气冻得一哆嗦,“……邻居走了?”
“嗯,走了。”谢翎之把被子往上盖了盖,搂紧她。
谢姝妤没再说什么,打了个哈欠,继续睡。
“姝妤。”谢翎之忽然叫她。
谢姝妤神志不清地回了声“嗯”。
谢翎之却又静下来。
半晌,他又喊:“宝贝。”
谢姝妤懒得理他了。
谢翎之抱着她温暖的身体,下巴搭在她丝蓬松的头顶,眸光幽沉,声音几不可闻:“你爱我吗?”
谢姝妤已经睡了,耳塞也没摘下来,因此没能听到,也没有回答。
谢翎之睁着眼,看着钟表上的时针滴滴哒哒绕圈,看着窗外燃起火树银花。墙壁穿透出跨年晚会的歌声舞曲,隔壁住户是个老太太,电视机音量开得很大,谢翎之能清晰听见主持人和声念出的倒计时。
三二一,新年快乐。
这一年就过去了。
谢翎之心想,这年过得真是越来越没有年味儿。
—
次日。
谢姝妤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人。卧室门没关,她揉揉眼睛,抬眼皮看向外面,现谢翎之正在客厅扫地,厨房餐桌上放着热腾腾的包子格粥,还有一碟子乱七八糟的小菜,都是早上现买的。
谢姝妤收回视线,打个哈欠,抻个懒腰,又睡了五分钟回笼觉,才挪腾着腿脚下床。
下身干干爽爽,看来谢翎之已经帮她清理过了。
脑中忽然划过昨晚醉酒后的零星片段,耳边仿佛又回荡起……那个被她叫春般叫了一晚上的称呼。
靠……
她昨晚都说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脸颊顿时泛起热热的粉,谢姝妤简直要没脸见人了,她低着头,像找地方躲起来一样抱头鼠窜进卫生间,靠着冰凉的瓷砖墙面,深深呼吸。
好不容易从沸腾状态降温下来。
在卫生间洗漱一通,谢姝妤两手沾水拍拍脸,让自己冷静,然后装作没事儿人一样,走出卧室。
路过客厅时,眼神还是不自在地躲闪了到一边。生怕被谢翎之调侃,谢姝妤假模假样清清嗓子,先制人地开口:“你今天什么时候走?”
谢翎之抬头看了她一眼,垂睫,继续扫地,“今天不走,明天早上走。”
谢姝妤拉开饭桌旁的椅子,随口道:“明天走来得及吗?你上午没课?”
谢翎之停了动作。
他看向谢姝妤,问:“你很希望我早点走?”
谢姝妤微愣,转眼看他,莫名觉得他口气有些呛:“……没有啊,我就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