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之单手挡住周长琰又挥来的拳头,提脚把他踹远。
“我自己家门,我有什么不敢开的。”
刚痛快做完一场的谢翎之正是贤者时间,情绪郁郁怏怏,对于有其他a1pha出现在自己的领地更是感到极度烦躁,尽管是他自己开门放进来的。他面无表情看着暴怒的周长琰,眉眼冷恹:“我妹妹在睡觉,小声点儿。”
周长琰动作骤滞,面部神经明显抽动了下。
紧握成拳的右手微微颤抖,周长琰死死瞪着谢翎之,后者姿态却更加悠闲,颀长身躯斜倚墙壁,浑身上下包括神情都透出性爱过后的慵懒劲儿,还弥漫着一股浓郁到无法忽视、信息素深切交融的欢爱气息。
如果目光能变成刀子,周长琰估计已经把面前这杀千刀的剁成八百块。
“……刚才那……”气得话都说不稳当,周长琰深吸一口气,“刚才那个,不是谢姝妤,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吧?手机也是你趁谢姝妤睡觉偷的?”
谢翎之乜斜着他,从鼻腔笑出一声,“等我开门的这段时间,你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周长琰肩膀直抖,眼瞳红,“谢姝妤不可能……跟你这么做,她……”
“不可能跟我做什么?做爱?”谢翎之漫不经心打岔,“为什么不可能?不要因为她不想跟你做,就觉得她跟我也不想做,少以己度人。我可以告诉你,她跟我做过的次数比跟你见面的次数都多——加上你和她交往以后的也是。”
“我不信。”周长琰眼底几乎要满溢出的愤怒,在他讽意扎人的话语中,渗出点点绝望般的麻木,“谢姝妤是好女孩,和你不一样……她不会跟你在窗户前做爱给别人看。”
话音落下,周长琰下意识望向房门紧闭的卧室,又环顾到四周,想找到刚才看见的那扇窗。视线掠过厨房,注意到冒出垃圾桶边缘的啤酒瓶口,周长琰一顿,眼中亮起光,继而怒焰汹汹地瞪向谢翎之:“她喝醉了对不对?你是趁她喝醉了强迫她的?!”
“都说了小声点儿。”谢翎之不耐重复,眼里轻蔑更甚,“我知道你理解不了姝妤主动和我做爱的心情,毕竟她都不愿意让你碰一下。但事实就是,我没强迫她,她是自愿回家跟我上床的,就算她今晚确实喝醉了,我也没逼她把腿缠我腰上。”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周长琰一字一句,执拗道,他指向卧室,对谢翎之说:“你让谢姝妤出来,我要她亲口跟我说。”
谢翎之冷冷盯他一阵,劈手从鞋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前迈几步,直直怼到周长琰面前。
屏幕上是他和谢姝妤的聊天界面,小号上的。
“你好好看看,用你那对眼珠子好好看看!”谢翎之咬牙切齿地说,眼底有着耀武扬威般张扬的得意,和丝毫不遮掩的攻击性,“你摆出这么一副正当男友的架势给谁看?真当我妹妹喜欢你啊?看清楚点,每天你像条没家的狗一样跟在她身后的时候,她心里正记挂着我,喊着我老公呢,你在她心里屁都不是!”
满屏尽是比普通情侣还暧昧亲昵的情话。
有来有往。
周长琰倏然僵住。
“你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吧?姝妤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和她根本没断?”谢翎之讥诮道,“你以为她答应跟你交往是为了什么?拿你当挡箭牌而已,要不是我和她的关系在学校爆出来了,压根不会有你什么事儿。”
“你放屁!”周长琰勃然大怒,一把拍飞谢翎之的手机,“别拿你胡编乱造的东西糊弄我,我说了我不信!你叫谢姝妤出来,我要见她!——谢姝妤!谢姝妤!!”周长琰嚷嚷着就往里走。
“啧。”谢翎之骂了句脏,瞟到周长琰都没脱鞋,鞋底的雪水污泥啪嗒全印在地板上时,火气更是噌一下冒了上来。他猛得拉住周长琰的外套,一个用力把他甩出门外,厉声道:“你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啊想进就进?滚!跟你说八百遍了我妹在——”
“哥哥。”
卧室门忽地透出一声沙哑而轻细的呼喊。
门口两人同时停滞。
卧室里,谢姝妤戴着耳塞,又犯着困,昏昏沉沉的也没听清外边在说些什么,只听到谢翎之在跟谁争吵,而对面的声音又有些熟悉……和周长琰的声音很像。
但周长琰不是在他自个儿家待着吗?
谢姝妤不太确定,迷迷瞪瞪问:“哥哥,外面是谁呀?”
谢翎之无声斜了眼周长琰,只见他像尊雕塑似的伫立在原地,仅有眼睛还在动,带着快要湮灭的希冀,紧紧盯着卧室门板。
谢翎之微微勾唇。
“是楼下的邻居,喝醉了认不清家门。”谢翎之扬声,不疾不徐说,“乖,宝贝,你先睡,一会哥哥把他赶走了就回去陪你。”
“哦……”
谢姝妤安下心来,应答一声,而后蒙上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谢翎之再度看向周长琰。
对方脸上只余下一片惨淡的灰败。
谢翎之突然感觉心里十分舒坦,刚才从谢姝妤那儿得来的挫败感,这一瞬间仿佛全部转移到了对面情敌身上,他只觉通身上下都清爽畅快了许多。
如同一只在求偶竞争中傲然得胜的雄鹰,谢翎之愈地昂挺胸。他居高临下欣赏了会周长琰黯然失色的表情,想到什么,朝他走近了两步,垂睫低睨。
“其实这几个月来,姝妤和你怎么相处的,我全都知道。”
他轻语,音色裹挟着恶意。
周长琰瞥眼看他,那眼神活像要把他剁了。
谢翎之又离他近了半步,微微低头:“——但你知道吗,姝妤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会翘着尾巴、对他小脾气的。”
他眯眼看着周长琰,“她在你面前,尾巴有翘起来过吗?别说你没注意,真喜欢她的话,不会注意不到。”
“……”周长琰没有说话,目光空洞地望着地板,双手颤。
没有。